“母后于社稷、于朕,都有莫大的恩情,将来万事你都要以母后马首是瞻,你可明白?”
冯莹被强留下来的时候,已经心知大事不妙了,此刻听了,更加欲哭无泪。
她原来还当自己不过是来凑数,最后都没她什么事,哪知道最后暗地里黑了她一把。即便现在还没放她回去,她一准就已经猜到其他千金们等着看她的好戏了……抢了丞相、太尉府的风头,她现在是前途未卜,想后退却已是无路了。
须臾,朱门轻启,一众宫娥浩浩荡荡恭迎皇帝圣安,萧时这才背过手,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
他这做派,加上在屋外说的这番话,唐诗想当做不知都不行。
再看看自从进了屋子请了安,低眉顺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冯家千金,那纤弱的小身板,毫无血色的小脸,唐诗都忍不住瞪了萧时一眼,赶紧让人给看了个座。
“你闺名可是叫冯莹?”唐诗和颜悦色地道:“冯将军是我朝福将,哀家一见你也是打心眼里欢喜。”
“谢太后娘娘,这是小女的福分。”冯莹半抬起头,也不敢正眼去瞧太后,只隐约瞥见皇帝轻车驾熟地坐在皇太后的身边,暗想这两人虽不是亲生母子,倒是比一般母子关系更好。
唐诗见萧时带她过来,也就知道萧时的意思了。
这是定下了人,还特意让她掌掌眼,若是她不点头,保不齐以萧时那无所谓的模样,转头就能把人打发了。
其实,这些姑娘都是好颜色,如果以她原来的立场,不论哪个册封为后都是可以的,论她们自身的条件,论家世身份,当妃子甚至当皇后都够格了,但是——前提是她这便宜儿子不是她的爱人!
前脚萧时跟她表明心迹,她才发现萧时就是阿迁,转眼就要给他娶老婆,这特么都叫什么事!
憋屈的是,这群如花似玉的莺莺燕燕,还特么都是她给出主意招来的!
想到这,唐诗愈发没好气地朝身边人扫了一眼身边人。
萧时心有所感,看到那风情万种地一眼,说不出来的风流妩媚,心都跟着酥了,哪管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手已经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来,在那纤纤柳腰徘徊不去。
他一进来就挨着唐诗坐,现在又靠近两份,两人几乎臀贴着臀,在日渐轻薄的衣衫下,肌肤的热度一并传递过去。一手倒是一本正经地搭在扶手上,一手却用宽大的衣袍打着掩护,在唐诗背后游移。
“冯将军有这样标志的闺女,这是他的福气,”察觉到那手逐渐从腰间往下移去,唐诗说到这里一顿,又瞪了某人一眼,勉强道:“你是有大造化的,好姑娘,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
她早就知道以萧时正当旺盛的年纪,哪里懂得什么隐忍?所以草草地跟冯莹说了两句,就算把她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先不管冯莹作何感想,萧时却懒懒地笑了声,直接就把人打发了:“你先回去,过两日自有分晓。”这显然是一句都不想多说了。
等那窈窕身影渐行渐远,唐诗转过头在他手背上就是一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萧时一下子被拧地眉毛都要打结了,等她手劲一松,又完全不计较地扑过去,扑了个空也浑不在意,勾起她裙摆,就说起他的打算了。
“冯莹翻了年才十四,让她进宫暂时还翻不出什么大浪,比起其他的人选要合适得多。何况年纪虽小,人却是难得的通透,背后又有冯大将军,别人也不敢很使绊子。”萧时皱了皱眉,总觉得漏下了什么。
唐诗听得连连点头,一巴掌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裙上拍开,哼道:“也对,你心机深沉,过几年那些老狐狸早就着了你道了,待来年再生两个皇子出来,你这皇位也越坐越稳,什么赵丞相、刘太尉,便是日后成了国舅爷的冯将军恐怕要被你逼迫告老了。”
比起政治手腕,唐诗几辈子都不能和萧时相提并论,她知道的,无非就是萧时原先的人生轨迹,发生变数的,一来自于原女主沈玉影,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出在她自己的身上。
萧时看了她半响,这才垂眸,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就说,怎么传达懿旨都派上自己的心腹女官,到了屋外还给他一个下马威,原来根子出在这里!
想明白了,他也就不做声了,只勾着嘴角,斜斜歪倒在身后的软枕上,一条腿微微曲起,将身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