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想去趟祁连山。”
谷梁鸿正盯着墨飞羽的手看,试想假如他一路奔波,祁连山到凉州也不是一蹴而就之地,他为何双手干干净净,指甲就像才洗过一样,就算是他没有经过打斗,也能够很好的在路上住宿,为何最能触及东西的双手干净,而最不能触及东西的脸却这样脏?
听苏落叫自己,他急忙把目光抽离,看看她道:“好,你去吧,只是已经天黑,明日启程不迟。”
就这样定下,苏落暂时把滴血认亲的事搁置,次日早早的就上路,几天后到达墨宗,而此时墨宗正在大肆庆典,欢庆新宗主登临高位。
听闻苏落到,墨飞白首先有点吃惊,蹙眉沉思稍许,脱下庄严奢华的礼服换上平素的穿着,出来迎接苏落。
彼此见面,苏落故意肃然的伫立看他,目光中有些是责备。
墨飞白笑了笑,像多少年前似的,过来牵着苏落的手边往里走边道:“落落,此后墨宗才是你真正的娘家。”
苏落丢开他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气,但是一想起落荒而逃如丧家犬的墨子虚,心里不忍,埋怨道:“他毕竟是养我们长大的师父,你这样篡位还想弑师,于心何忍。”
墨飞白慢慢转过身来,反问:“墨宗这么多男男女女都被他奴役,绯莲绯烟绯霜这些妙龄女子都因为他而死,他于心何忍?”
苏落也知道墨子虚错误大罪责大,但他毕竟是师父,所以喃喃道:“可我是他养大的。”
墨飞白突然仰天长笑:“若非因为他,你当年被谷梁鸿所救,应该在谷梁世家无忧无虑的长大,做什么墨宗被世人嘲讽的谍女,他养大你也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他复仇的计划,你不必领情。”
苏落道:“你现在还不是在把墨宗继续。”
墨飞白道:“这不一样,我已经铲除了那些不人道的规定,墨宗再也不是之前的墨宗,大家聚在一起,为世人提供绝密的消息,赚取相应的酬劳,仅此而已,就像农人种田商人售货,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绝不是某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所有人都设定为他的棋子。”
听上去不错,假如墨宗的人从此都能有个好的归宿,苏落也不应该反对,只是叮嘱墨飞白:“我来此是为了飞羽的事,他说了和你不同的看法,你就容不下他,听说还杀了其他人,他们不想跟随你,放走便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何必同室操戈。”
墨飞白思忖下道:“好,我听你的,无论是谁,不想留在墨宗尽可以离开,我也没有杀人,伤了而已,不信你自己去看,都在救治呢。”
苏落果真就去看了那几个受伤的师兄,眼下已经无碍,但他们皆感念师父墨子虚的养育之恩,誓死不追随墨飞白,想同苏落一道离开。
苏落也没有拒绝,小住一日就想转回凉州,临走问墨飞白要了个人情:“能不杀师父吗?他不仅仅是养育我之人,他还是我母亲的哥哥,也还是最爱我母亲之人,说起来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深爱我母亲之故,他如今已经没了神识功,一个老人家,留他一条命苟活人世吧。”
墨宗下山的路口,两个人面对面而站,山风很大,冰冷刺骨,白雪皑皑反射着日光,映在墨飞白俊逸的脸上,他沉思有一阵才道:“好,为了你,我可以。”
苏落嫣然一笑,然后挥手告辞,同那几个师兄下山回凉州。
墨飞白注视她好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弯处,然后冷笑下,自言自语道:“墨子虚让我失去你,毁了我一生,你让我如何能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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