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拿到暗中月,苏云歌抿着唇来到了床榻边。
月光倾泻处,容千寻睡得安静无比,无形中让她有了一种罪恶感。
一咬牙,伸手摸向床榻。
枕头下,没有。
床脚,没有。
帐帘遮掩处,没有。
除了锦被下,那能搜的地方都被苏云歌给搜了个遍,可是却依旧没有看到那柄兵刃。
唇一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将手伸进了锦被里。暖和的锦被让她有些冰凉的手都变得热乎起来。
不经意触上容千寻的身体,手指轻颤。一咬牙,便将容千寻的身体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从胸前到背后一番摸索,苏云歌的脸都有些微红。
她自己在此时此刻充分贯彻了上下其手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容千寻的身体削瘦,但是又并非无手感,触手的感觉极好。本以为她只会摸到几两排骨,可是胸是胸,腰是腰,隐隐间还能摸到胸腹前肌肉的形状。
肌理分明,一点都不像是病弱之人的身体。
身材好的连苏云歌都有些嫉妒了,这人到底是怎么练的,不是说生了重病吗?居然还能保持这幅体型,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老天爷是公平的,当她摸到容千寻的腿部时,手掌瞬间有些僵硬。
入手的温度不复方才身体的暖和,而是冰凉入骨,还散发着沁人的寒意。
苏云歌手一顿,眼眸微微眯起。
从最初容千寻淡定的姿态,然后再到定北王府的奇怪格局,以及那些暗卫,她心里其实是抱有一种希望的。
那就是容千寻这残疾是装的。
应当是为了躲避政敌,而假装残疾,以示弱来扮猪吃老虎。
毕竟在棋局上,容千寻纵观全局的本事太过出色,这样的人怎么会任由自己变成无人问津的残废呢。
唯一的理由便是,韬光养晦。
可是手下这冰凉的触感却告诉她一个残酷的现实。
容千寻的的确确是一个残废。
因为双腿受伤残废,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血液循环也不正常,长年累月下,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温度。
心里蓦然有一阵酸疼,不知是为他的际遇还是为他这个人而心疼。
贝齿轻叩下唇,眼光移到容千寻的脸上。
方才太过紧张,自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夜晚歇息,容千寻居然还带着面具,这通常表明这个人的安全感非常的低,连在睡梦中都要遮住自己的面容。
不知道面具下到底是怎么样的面容?
这个念头一起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上身微倾,手臂抬起便想掀开那张面具。
可是指尖在接触到那柔软的面具边缘时,又似触了电般,飞快的收回。
暗自摇头,不行不行,苏云歌你来人家房里偷东西就算了,还把人家的身上摸了个遍,到现在居然还想窥探他人千辛万苦隐藏的秘密。
这简直太木节操木下限了。
可是,很想看,真的很想看。
手掌一会靠近一会收回,纠结得无以复加,忽有一道微微的亮光映入她的眼帘,如同黑暗中的一束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