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清稍微放心下来,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然后他带着几分正经的微笑,说道:“其实,说真的,娘子你倒是不坏,一点也不坏,可以说是一个好人。但是,要说到讨人喜欢就……就有些牵强了,单单在下看来,娘子你确实有些讨人厌,因为娘子你有时候很自以为是,而且蛮横不讲理。”
他说完这番话,已经做好了应对秦芷薇暴走的准备,可是等了半天,小娘子只是收敛了一下哭泣的声音,一反常态竟然没有对自己破口大骂。
韩元清立刻有些惊奇了,他仔细的看了一眼秦芷薇,小娘子神色显得很落寞,脸上有伤心的神色也有几分释然。他继续等了一会儿,秦芷薇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声抽泣着。
他有些忍不住了,秦芷薇这个样子还真是让自己一点都不习惯,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贱一定要秦芷薇骂自己才习惯。他试探的问道:“娘子,你……你没事吗?”
秦芷薇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柔声道:“奴家没事。不过,奴家总算明白了,原来韩元清你很讨厌奴家。你放心吧,奴家不会怪你,反倒还要谢谢你讲了实话。”
韩元清听着秦芷薇这样软声细语,自己的骨头都快软了,还真是一点都不习惯温柔状态下的秦芷薇,不过这样的样子也确实比蛮横不讲理的时候要诱人的多。他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娘子,其实你以前只是因为不讲理,所以让在下很难与你说话,不过今天总算见到娘子你柔情的一面,如果娘子你一直是这样,那在下自然欢喜的很。”
秦芷薇轻轻的“哼”了一声,嗔责道:“柔情?哼,你这个登徒子……”
韩元清怔了怔,知道自己用错形容词了,自己现在可是在宋朝,而不是在二十一世纪。他连忙请罪的说道:“娘子见谅,刚才是在下无礼了。”
秦芷薇见韩元清这般谨慎拘礼,心中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她知道韩元清是一个正直的人,自然不会有任何菲薄之意。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过身看了韩元清一眼,然后说道:“你坐在这里。”她指了指窗户旁边的另一张座椅。
韩元清想了想,良辰美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陪美女聊聊天也是一件幸事。于是他道谢过,然后走上前坐了下来。这时他已经与秦芷薇平肩而坐,窗外一轮淡淡的月光透射在秦芷薇的脸上,将秦芷薇原本白皙皎洁的脸蛋印得更如上妆了似的,顿时竟然有一种不似人间的美轮美奂,让自己一下子看呆了。
秦芷薇看见了韩元清盯着的眼神,或者说她感受到了这眼神中的炽热,不禁羞怯的低下了头来,俏脸上渐渐染上了一抹红晕。她暗暗忖道:韩元清这人明明是正人君子,怎么会这样看着奴家,好羞人呀……
虽然她这么想,但是内心却渐渐有了几分欢喜。
韩元清在秦芷薇低头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收回了目光,很是尴尬的低声解释了道:“呃……请娘子恕罪,娘子是当世美人,犹如九天仙女一样纯美,故而……故而……”说到这里他到觉得自己有些肉麻和做作,于是剩下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秦芷薇低声回了一句:“你倒是一个实在人,如此这般的话都说得出口。”她说完,贝齿轻咬嘴唇,显得极为羞怯。
沉默了一阵之后,秦芷薇渐渐不再害羞了,她舒了一口气,对韩元清说道:“你可想知道,奴家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伤心吗?”
韩元清觉得秦芷薇这句话让自己很难回答,说“想知道”吧,会不会很矫情?说“不想知道”吧,又会不会伤人?他左右寻思了一下,最终说道:“在下愿意听娘子倾诉,也好为娘子分担一下伤感之事。”
秦芷薇舒展了一下神色,又一次幽怨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奴家其实还在为那天发生的事情介怀,就是在进鄂州城的时候,那些难民向奴家求救的事情。唉,奴家这些天一直很自责,如果当时不是奴家强词夺理一定要让韩……韩将军你救助所有人,到最后绝不会发生那样的惨事,这一切……一切都怨奴家太任性了。呜呜呜呜!”
说到这里,她情绪触动,又低下头去伤心的哭泣了起来。
韩元清听完秦芷薇的话,总算明白小娘子的心结了,看来小娘子果然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只不过性格刁蛮任性而已。他看着对方伤心的样子,心中也是感叹万千,忍不住劝慰道:“正如在下先前所言,娘子你绝不是一个坏人。其实在下也是经过这件事之后,才发现娘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因为娘子你心地善良,不忍心那些难民受苦,于是想救他们。所以,娘子你的本意是好的,只是事发突然,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而已。”
秦芷薇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结成了珍珠,她越来越伤心,泣不成声的说道:“不,奴家知道,都是奴家的错,韩将军你不要安慰奴家了……呜呜呜呜……”
韩元清看着哭成泪人的秦芷薇,真想上去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不过他知道这么做肯定会出事,于是仅仅是想想而已。
“娘子,你别伤心了,要说这件事负主要责任的,应该是卢定博那厮。在下当时亲眼看到,卢定博带着骑兵过来时,根本就没有驱散难民的意思,直接就扑杀上来了。而且,若不是毕进毕兄弟站在前面,只怕卢定博还会把我等当难民一起斩杀呢。哼,实在可恶!”他为了转移秦芷薇的自责,于是将责任推向了卢定博。
不过那次事情本来就是卢定博的责任,如果卢定博不出现,他仅仅只需要斩杀一人便能稳住当场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