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秋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
薄邢言脑子里闪过年息的脸蛋,目光有些柔和,叹了一口气,他是觉得林青秋想让他和年息尽快有孩子,但是薄邢言暂时还真的没有过有孩子的打算,便敷衍着开口,“我门能有什么发展,也就那样!”
年息心里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抓紧了水壶,抓住门把的手,如触电一般地,惊慌失措地收了回来。
表情全无,只是时不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面色渐渐变白,像一只受惊又迷茫的羔羊。
没有什么发展么?
可是她的脑子里,又想起前些天,薄邢言在她耳边说的话,她明明说,她想要的喜欢,他会给他。
心里凉了一片,咧了咧无色的唇,心道,薄邢言是个大骗子。
她转过身,真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每走一步,都是踩在钢钉上。
在一个楼梯的转角处,年息坐了下来,一坐,就是好几十分钟。
年息透过楼梯间出的窗,看到外面,好多树叶都便黄了,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和薄邢言结婚好几个月了。
可是,她已经往前走了好远,薄邢言还在原地,一阵凉风吹来,年息觉得身子都冷得要发抖了。
她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哭不出来。
忽然觉得有些渴,瞥了一眼水壶,拧开了水壶的盖杯,将水壶里的一点睡倒在了盖杯上,捧了起来。
杯子里的水都是滚烫滚烫的,年息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捧起来,就想要喝。
滚烫的水,一碰到她的唇瓣,就狠狠地灼伤了她,年息反射性地将水捧开,可是盖杯里面的水由于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力,有些激荡,震了出来,浇在她的手背,火辣辣的,马上红了一片。
年息只是低低地嘶的一声,然后委屈地低头,往自己的手背上吹凉风。
明明很痛,却总是习惯了隐忍。
从小到大,年息都不习惯跟别人说疼,她比谁都清楚,没有谁会心疼你的疼。
她总是最差的那个学生,老师不喜欢。
苏国民也不喜欢她,她讨厌苏景承。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一个玻璃杯都比她重要,起码玻璃割伤了她,没有人会去骂那块玻璃,但是她因为被水烫了,打破了一个玻璃杯却要被人乱骂一通。
她会反驳,会跟对方大吵大闹,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她还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不聪明,常常会把一件简单小事搞砸了,别人都说她没用,她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没用。
水壶也不要了,她站了起来,抱住自己的双肩,走了出去。
她来了蛋蛋的幼儿园。
可是却刚好遇到蛋蛋和别人打架。
年息像是忽然把什么都忘了,心里怒成了一片。
这些天和蛋蛋相处,她对蛋蛋的秉性,还是有些了解的,蛋蛋是那种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性格。
他会打架,肯定是被惹怒了。
年息将蛋蛋扯住藏在身后,撸起了袖子,“谁欺负你?跟干妈说!”
蛋蛋看到年息的时候,愣了愣。
薄邢言从林青秋的病房出来,忽然想起年息,去打个水,打这么久!
蹙着眉心,往打水的地方走去,可是却在路过楼梯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水壶和盛着水的盖杯,安安静静地放在地面上。
怔了怔。
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年息这样蹲在楼梯口处,捧着一杯水的样子,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坛醋,感觉心都泡在了醋里面,酸得不行。
晃了晃脑袋,年息怎么会那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