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医生就来了。
给陆云海检查过身体后,平静地告诉大家:“伤势倒没有什么大碍,但这几个月内,都要好好休养。而且不要做过于繁重的事,慢慢就会没事。”
宁溪震惊,急忙问:“为什么要休养几个月那么久?一定是伤得很严重对不对?”
“伤及肺腑,有一处胸骨被震裂。”医生如实回答:“本来对于习武的人来讲,也不算什么大伤。但陆先生长年有胃痛症,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恢复的时间难免要长一些。”
楚封问:“那我们平时要注意些什么吗?比如不能吃什么食物?要多吃什么?”
“吃度和平时一样就行。”医生开好内伤药给陆云海敷上,并包扎好后,说:“这个药最初要一天换三次。陆先生这几天,最好能时时在家,我也好能准时给你换药。”
陆云海点点头,好脾气地说:“谢谢许医生。”
许医生连忙说:“先生太客气了。”然后就退出了陆云海的房间。
楚封看到宁溪坐在陆云海的床边不动,也默默走了出去。
云海的房间里很宽敞,家具不多。
与其说是整洁,不如说空荡得有些寂寞了。
宁溪看着陆云海,他的脸比刚才又白了几分。
她心里觉得很难过。
云海的胃痛症经常会发作,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现在又为了她,受这么重的伤。
芝颖说得对,她就是个惹祸精。
是她给云海添麻烦了。
陆云海也看着她。
看着她内疚的神色。
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对看了很久。
房间里的气息徒然变得诡异而,曖昧。
陆云眼睛里的感情越来越无法掩饰,他伸出手,慢慢放在宁溪的肩膀上。
宁溪终于流出泪来,“云海,你真的没事吗?胸口被打中的地方一定很痛吧?刚才为什么要一直忍着?”
陆云海捏紧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肩膀一点点往下,终于还是抱住了她。
轻轻吻她的发顶:“傻丫头,我的伤又没有严重到要死了,哭什么?”
他明明知道,宁溪是他心上的一道心魔。
他不能抱她,一旦像现在这样拥抱了,就再也放不开手了。
但这样流泪的宁溪,这样为了他的痛而哭泣的宁溪,除了拥抱她,他再也不愿去想其他。
“不准说那个字!”
宁溪怕弄疼陆云海的伤口,并不挣扎。只是乖乖地趴在他怀里,安静地任他抱着。
陆云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叹息一般呢喃出声,却只是喊她的名字:“宁溪……”
宁溪“嗯”了一声,久久没有听到陆云海再说话。
不由抬头看一眼陆云海,就望进了他仿佛深渊一般的眼睛里。
她早就知道陆云海的身份不简单,知道他所有的温柔与随和,都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她更加知道,其实云海并非刻意这样伪装自己。
也许长年见惯腥风血雨,他的眼睛早已变得无波无澜。
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眼睛轻易露出其他迹象。
他就像月亮,冷淡而微薄,浑身都是光华流转的气度。
却又最是遥远,让人伸手不能及。
此刻见他的眼睛里是前所未见的深邃,宁溪不由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