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镐这时向着四周看了看,虽然北云湖这边人烟稀少,不过在此交谈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被有心人发现,就对着三人道:“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咱们到我住的地方再叙。”
说完话,就带着三人走出了长廊,然后顺着一条小路拐向了前面的民居,这里是北城,所住之人都是普通百姓,房屋也都是低矮破旧,经过的胡同都是阴暗简陋,青苔片片。
穿过一个卖猪肉的摊铺,走进了胡同内一个普通的院落,推开了斑驳的木门,一个正用着井水洗衣服的少妇,忙起身问道:“公子,你回来了。”
项镐点头微笑道:“张嫂,这么冷的天你也洗衣服,这三个是我的朋友,晚上去旁边的馆子里定个席面,这是十两银子,你先拿着。”
少妇眉眼带笑,忙把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道:“这个,公子前些日子给的银子还没花完,再说这席面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项镐将银子放在门旁的一个木架上道:“花不完你就留着吧,给张哥也打壶酒喝,好了,别让其他人打扰我们。”
少妇把银子收在怀中,应答道:“妾身知晓了,我这就去给公子安排席面。”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冲着隔壁的院落大声的道:“多谢公子赏赐十两纹银。”
就在秦纹三人正愣神间,旁边的院落内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酸溜溜的响起道:“四个杆子一口井,搅不死你个小浪蹄子。”
听到两个彪悍的少妇对骂声起,项镐慌忙把三人拉进了偏院自己住的房间,老高看着房间收拾的还比较整洁,一个厅房带着住室,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不过刚才那个少妇倒不像是个正经人家,就略皱着眉头问道:“少爷,你是怎么住在这里的?”
项镐还没有开口,此时关朔淡淡的一笑道:“项公子找的真是好地方,估计就算管伏把整个鹿鸣城掀个遍,也不会想到公子会在这半掩院门的风月之地。”
项镐此时面上苦笑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城主就莫要取笑我了,你们刚走没两天,我就在醉仙楼被项匡的人发现了,情急之下,只能临时躲避在这里。”
秦纹这时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个少妇操的是暗娼之业,项镐找的这个地方比起酒楼、客栈要安全的多,而且还不会引起人怀疑。
老高虽然知道项镐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依旧开口劝谏道:“少爷是千金之体,以后莫要再来这烟花之地,以免惹人非议。”
关朔此时圆场道:“这个也是公子的情急之策,这里虽然喧闹嘈杂,不过隐入其中,也颇为安全,再说那妇人残花败柳之姿,也难入公子的法眼。”
说到这里,他就随手在外厅内布了一个隔音的屏障问道:“公子,不知这些日管伏进城之后,都有什么动作?”
项镐这时就挥手请关朔三人坐下,就皱着眉头道:“至于具体的事情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在管伏来的第二天,城主的府邸就被围了起来,所有人都不能出入,所需的一应物品都是由管伏所带的军队采买。”
“我试着让一个小厮去送两盒糕点给府中的管事,被军士给挡了回来,我还差一点暴露,据听说管伏每三天去一趟城主府,可能是打探城主出关的时间。”
关朔面色也变的深沉了起来,沉吟了一下道:“那东城军营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项镐犹豫了一下道:“底层的士兵现在倒是比较放松,据我打探到的消息,管伏本人和他带的军队都驻扎在军营之中,另外参赞也搬了进去,估计形势有些不太妙。”
老高这时想了想道:“那项匡这段时间有什么动作吗?”
项镐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段时间华天阁的防备加强了不少,后院就连它本阁的奴仆也很难进去。”
秦纹这时想到当日在城主府中豢养灵雕的赵供奉,就问道:“这个项匡是不是赵供奉的东主?”
关朔知道秦纹所说的是谁,就点了点头道:“是,你去我府中那日,项匡也是那天拜访的本府。”
说到这里,关朔的眉头紧皱着,有些犹豫的道:“项公子,这次本府就全依仗你了,只要能让关某在鹿鸣城全身而退,关某以后愿以公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