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啊……”
虚弱的老太太一醒来就老泪纵横,张口怒骂,声音虽小,但其中的愤怒与怨恨却足以让大地为之变色,让苍天为之落泪。
一双满是皱纹,枯瘦到只有皮包着骨头的手突然颤颤巍巍的掐住了林峯的脖子,深陷的瞳孔内喷出一股不是这善良的老人该有的仇恨之火。
显然这位老太太还没有完全清醒,她把林峯当成了那帮灭绝人性的畜生了。
林峯没有去挪开老太太的手,反而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那枯瘦如柴的手。
“老人家,您看清楚点,我们不是凶手……”
林峯摇了摇头阻止千雪继续说下去。
片刻后,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千雪的话,还是感受到了林峯手心的温暖,掐着林峯脖子的手慢慢无力的滑落。
“老人家,您能说话吗?”
林峯柔声问道。
“说…说话……”老太太呢喃了一下,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已经变得浑浊的双目突然暴瞪,枯瘦的双手再次抬起,不过这次不是去掐林峯,而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了林峯的手。
“孩子,你们快去…咳咳…快去救救我的老哥哥…他…他被那些畜生挂在村口的树上了…咳咳…”
“我带您一起过去!”
林峯说完也不待老太太多说,直接将之一把抱起,身形一动,快速的朝村口大树下良心老人的遗体走去。
千雪虽有不解,不过却没有多说,只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老哥哥…老哥哥啊…都是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婆害了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老太太一见到良心老人的遗体,立即挣扎着离开了林峯的搀扶,一头趴在老人的遗体上,瘦骨如柴的手使劲的捶着地面,深陷的眼眶中竟流下了两行血泪。
“老人家,他是您的亲哥哥吗?”千雪的声音不再如过去般冰冷,而是柔声的问道。
“不…他不是我的亲哥哥…咳咳…可他比我的亲哥哥还好了几百倍…可我却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呀!”
老太太的两行血泪已经浸湿了她的嘴角,与之前口角的血迹混在了一起,再配上那已经干裂的嘴唇与皮包骨的脸颊,看上去就如同地狱的幽灵一般。
然而此刻的林峯与千雪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丁点的阴森恐怖,他们只觉得心在滴血。
“他本非本村人氏,只因数天前他去城里卖柴时见我摔倒,随后送我回到这里,又怕我无人照料,于是留下来照顾我这个该死的老太婆。”
老太太的精神似突然变好,一口气将事情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却不想今日来了一帮全身黑衣蒙面的畜生,见人就杀,见女娃就抢,见年纪稍大点的小媳妇就兽性大发,抢走了全村的女娃,糟践了全村的小媳妇,我这老哥哥见状当即站出来怒叱这帮畜生,不想这帮天杀的畜生先将他暴打了一顿,后来又竟将他挂到树上,我这好心的老哥哥就这么活活的被它们吊死。”
说道最后,老太太双目中的血泪越流越多,双目也渐渐的浑浊。
“老人家,您知道这位老人家叫什么吗?”
千雪早已泪流满面,一手握住老太太的手,轻声问道。
“老哥哥他叫……他叫……”
老太太的瞳孔渐渐放大扩散,说话变得断断续续,声音轻不可闻。
“他叫良心老人!”
林峯突然大吼一声,千雪闻言朝他望了望,却见他脸色异常的平静,不过他的眼神中分明在喷火。
“对,他叫良心老…老…人……”
老太太闻言却突然回光返照般的坐直了身子,跟着说了一句。
林峯知道老太太已经不行了,伸手一把抓住了老太太那冰凉的手,坚定的道:“老人家,你放心,良心老人与你们的仇,我林峯一定会替你们报!”
“好…好…好……!”
老太太断断续续的说出三个好字,随后双目一逼,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身体轻轻的趴在了良心老人的胸口。
“她走了!”
千雪的脸上挂着伤痛的泪水,略带责怪的道:“你明明可以救她,为什么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