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假意在窗前绣花,叫丫头们不要打搅,这样竟也混到了下午。
既然无法改变现状,还不如专心绣花。
“你怎么会想到绣这种花?不吉利不说,拿出去用也会被人取笑。”凌风不知何时站在她背后,摸着下颚看着她的绣品。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在绣红色的曼陀罗花。
伸手拿了锦布将绣品遮住,叹了口气,“只是觉得红的好看罢了。”
她前世极喜欢牡丹,觉得雍容华贵,她绣的牡丹,是宫中一绝。
可现在,说起花儿,她只能想起在地府比良坡上,那漫山遍野,开的妖艳、红的炫目的黄泉之花。
“你适合牡丹,雍容华贵。”他看着她,有些认真的说道。
宁云淡淡一笑,“牡丹太娇贵了,经不得风雨。”
凌云本欲再说,见她神色黯淡,似乎是有不愉快的回忆,他一向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沉默了片刻,重新盘膝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被他这么一打岔,她也觉得,绣这彼岸花似乎不太合适,但既然开了头,就坚持绣下去吧,最多是藏在箱子底不拿出来罢了。
她这么想着,一幅帕子,也绣的七七八八了。
正给最后一个花瓣打结时,绿萼在窗外禀报,“小姐,大小姐请您过去一下。”
闻言不由的蹙眉,难道是大姐发现了什么?可她并未有丝毫的暗示,大姐一向豪爽不拘小节,怎会注意自己装病?
“可说了是有什么事?”她隔着窗子问道,绿萼虽然大大咧咧,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凌风现在随时都可以动手杀了她们俩。
“说是上次帮了您那位刘公子,来给咱家送您遗落的东西来了。”绿萼回答的很快。
刘?
宁云只一思索,就马上明白了,这是上次宁璞玉落水后,周翼随意说了一个假名。
没想到他居然找到府上来了?
当初宁璞玉落水,身上确实掉了些东西,只当是挣扎时掉在水中了,谁也没注意还有这些东西留着。
迫于形势,宁月姐姐报了自家姓名和来历,母亲也派了人去了怡王府送了谢礼,据说怡王府的管家很客气的收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作罢了。
没想到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还用的是还东西的托词。
想到他当日看姐姐的眼神,宁云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大概是等了几天,见宁府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倒有胆子,敢主动找上门来!
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绣品随手甩在了窗前的小桌上。
细想一下,这么做,也倒符合他的个性。
本来他就是无权无势的皇子,需要有兵权的人来支持,他也一向善于笼络人心。
宁府世代将门,前世因着是自己苦恋于他,碍了他与宁月姐姐的美事,才惹得他反感,不喜自己。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轻视过宁府手上的兵权,轻视的,只是宁云这个纠缠不休的女人而已。
正要开口想个理由回绝周翼,突然眼角看见了藏在床帘后,一脸戒备的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