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吃食与我和楚景天一样,而且也是一起端上来的。”季寒思忖地说,“不该只你一人中毒!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吃过其他东西?”
沐乐把从早到晚的事情都仔细想过一遍:“没有!一日三餐都是跟你们一起吃的,会不会,有人把毒下在我的水袋里?”
季寒倏地掠出门,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个羊皮水袋,对沐乐摇摇头:“水里无毒,也没有被人下过毒的痕迹!有两种可能。要么,毒并没有下在水里,要么,有人换过羊皮水袋。”
沐乐此刻身上的痛楚已经大减,人也有了些精神,坐起来接过那只水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换过,这就是我一直用的那只水袋。”
季寒没有质疑她这个结论,也没去问原因,沐乐的洞察力是天生的,她对细小特征的敏锐把握精准到了令人发止的程度,既然她说水袋没被换,那就一定不会错。
“还有一种可能!”季寒眯起眼,“沐乐,晚饭时分,你添过一碗蘑菇汤!蘑菇汤虽然我和楚景天都有喝,但最后你添的那碗,是直接从炉子上装的,那碗汤,只有你喝过!”
“蘑菇汤是小冬煮的,难道他要害我?”沐乐屏住呼吸,“为什么啊,我跟他话都没说过几句!”
季寒沉吟不语,小冬是战连齐亲自挑选,带在身边观察过数年的侍卫,不应该是细作,而且也没有动机……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对方的目标不止是沐乐,更可能是楚景天!几次三番有意误导他去怀疑楚景天,就好像百兽谱丢失的那回,有意误导他去怀疑战连齐一样。
该不会?
季守背后渗出一片白毛汗,那太荒谬了,不可能吧!
冷静!
季寒深吸一口气,他先去审审小冬,如果排除掉了所有不可能,那最后那个解释,不管有多荒谬,都是可能的!
“这事你先不要张扬,我会查个清楚!”季寒压低声音,“下毒之人,应该是昨晚猎豹攻击的主使,也很可能是下蛇引的人。”
“嗯!我知道!”沐乐很认真地点点头,“王爷,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只管吩咐。”
楚景天去“煎药”,一晚上没回来,聪明如他,当然不是当真煎药去,而是先季寒一步,把小冬审了。
小冬那是真无辜,指天发誓,顿足捶胸,亲娘嘞,不是我啊!
诚如楚景天所言,沐乐熬过一晚,吐出几口黑血,身子比从前更轻快了些,季寒很不放心,下令休整一日再走,于是乎,沐乐华丽丽地一觉睡到大中午。
“这真是太可怕了!”林路担惊受怕一整晚,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忧心忡忡看着沐乐,“我原本以为,有王爷照应你,该是高枕无忧的,谁知道……真是高处不胜寒哪。”
啥意思?沐乐挠挠头,不懂。
林路没有多做解释,她慢慢开始意识到,沐乐与季寒走得越近,就会越危险,那些想要害季寒的势力,正面伤不到他,便会纷纷转向沐乐。
她先前竟然还以为只要沐乐得到了王爷宠爱,就能飞上枝头上凤凰,一辈子衣食无忧尽享福泽,她真是……
太!天!真!
荒唐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守着沐乐,黑亮的皮毛熠熠生辉。
沐乐摸摸它的头:“好啦,不要担心,我没事哒!”
大狗要挟地低吼:“躺好!”
见沐乐乖乖听话,这才过去舔舔她的手背以示褒奖。
哒哒哒!
营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沐乐歪歪头,飞刀也来了,她有点受宠若惊,飞刀知道她在鬼门关转一圈,这是特意来看她?
大猫走到床边,把脑袋搭在床沿上,沐乐伸手摸一摸,笑得很灿烂,什么病都好了。
荒唐不满地嘟哝一声,拿屁股对着她。
“叽唧!”飞刀小声呢喃,“蓝衣服煮蘑菇汤,好喝。”
蓝衣服……
沐乐打了个寒战,呆呆看着飞刀,同行二十人,这两日只有楚景天穿着蓝衣服!
她噌地从床上跳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跑两步不放心,回来拉上林路,又招呼荒唐,这才继续跑。
“怎么了?”季寒看见沐乐头发没梳,还光着脚,忍不住蹙眉,“身子才好一点就乱跑!”
“是飞刀!”沐乐拉住季寒的胳膊,牙关战战,“我觉得是飞刀!”
季寒眼神一凌,沐乐的话没头没脑,但他听懂了!
“你出去。”季寒对林路使了个眼色,林路紧张地看看他,又看看沐乐,不敢多问,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