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七也没过多防备,只是带上了孟雪和安婆子便前去了,哪里知道王家的祠堂今儿要置她于死地,更不知她前脚走了,王老实一家后脚就到韩家去闹事。
里正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趁着村里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把小七给处理了,也省得这等丑事被更多人知道,辱了王家村的名声。
至于会选在开工之后动手,那是因为小七家的下人里,有几个会拳脚功夫,要是被他们知道,免不了要横生事端。
“不知里正与各位族老今儿叫小七来,所谓何事?”进了王家的祠堂,小七见场面气氛不对,便开口询问,眼神却是瞟向村长那边的。
可惜,村长也是刚刚被喊过来的,一样不知。
“韩小七,咱们王家村待你不薄,就算你是因为偷人被王三郎给休了,也还是给你安身立命之地,你却不要脸面的要生下孽种,这是要我们王家村的脸子被踩到地底下啊。”里正抽着旱烟,怒声指责。
闻言,小七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摸着凸起的肚子,而她身旁的安婆子与孟雪则是朝她靠近了一些,做保护的姿态,脸上的表情也是紧绷的。
看里正他们的架势,是不打算善了了。
“里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村长不明所以,自是要询问的。
“你问问她。”里正伸手,指着小七,冷声问道:“韩小七,你遮掩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有了身孕?”
“是。”小七直接答话,不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看,她自己都承认有了孽种。”里正大声喊着,眼里的冷意仿佛在看个死人。
“里正说话,还请留口德。小七是有了身孕不假,却并非孽种,他是我韩小七的孩子,以后也会随着我姓韩。”小七冷声以对,眼神比里正还要冷上几分。
“你不守妇道,被王家抓了现行,这孩子还不是孽种?”里正一脸的愤怒,拍桌而起,指着小七骂道:“咱们王家村,都会因你蒙羞,你怎么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我为何没有脸面?”小七反问,站的笔直。“我做事,从来行的端,便是这个孩子意外到来,也顾念他是一条人命,辛苦怀胎数月,可曾惹到过谁,或是麻烦了谁?凭什么我这个孩子就生不得,我韩小七就不该活?”
“王三郎已经说了,与你成亲三年,从来没有碰过你的身子,你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老王家的孩子,就是孽种,你还敢说他该留下?”五族老出声质问。
“怎么,这天下是你们王家的不成?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家的,就不该生下吗?你们说王三郎不曾碰过我,那便是不曾碰过我?你们的眼睛都长在王家了吗?当初王家说我三年无所出,犯了七出之条,如今却又说不曾碰过我,我倒是想知道,一个不被碰过的女人,怎么就能因无所出而该被休弃。一个做了三年媳妇的女子,被休弃后发现有了身孕,怎么就该母子都不存于这世间。”小七一连反问了数个问题,让里正等人都被噎了一下。
当初王老实家休妻,其中一条正是三年无所出,若王三郎说没碰韩小七属实,这条休妻的名头便不成立。
“整个王家村,谁不知道你被休的主要原因,是你偷了人,像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当初便该把你沉了塘,留着就是祸害。”三族老怒声。
“我祸害谁了?”小七挑眉,嗤笑的看着满屋子的族老。“是谁给王家村引来了贵人,是谁让王家村大部分的娃儿有书念,是谁给了王家村那么多人活计做?我韩小七的所作所为,放到哪里去说,都是善举,谁敢说我祸害人了?”
一句句实话,让原本怒火冲天的里正和族老语噎,他们被怒火冲的忘记了韩小七今时不同往日,更忘记了韩小七身后还站着的那位贵人。
不,该说是这些人刻意的忘记了这些,就想着小七若被沉塘,王家村依旧能沾那位贵人的光,而韩小七得到的利益,将会属于他们。
“你们说王三郎休妻的原因,是我三年无所出,可他自己打嘴巴的说不曾碰过我。你们说王家赶我出门,是因为我不守妇道,却也是听了一面之词。这件事,我韩小七已经与你们说过不止一次,也已经懒得再说。今日,你们要是想老调重弹,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就去官府请官老爷来查明真相。看看是我韩小七人尽可夫,还是被王老实家陷害,损了名声不说,还夺了家财。我韩小七想要过平稳的日子,你们不许,那就豁出去了,大家谁都别好过,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敢再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如刀的目光扫视众人之后,小七对身旁的两人说道:“走,咱们这就去报官,我就不信凤天王朝的衙门没一处能还我韩家公道。”
“站住,你当这王家祠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五族老急急的开口,朝门口使了个眼色,立即有王家的子弟堵在门口,不让小七主仆三人离去。
“怎么,想滥用私刑?”小七冷笑,站定在门口,定定的望着里正等人,不屑的说道:“你们今儿最好动手,这样我报官,官府也会同情弱者。”
“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浸了猪笼,朝廷也不会管的,少成天的把官府挂在嘴上,真以为咱们怕了你不成。”三族老扬高了语调,怒目以对。
“那就试试,看看我韩小七母子的命,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波澜,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如同在王家村这般,让人敬着不敢动。”清脆的女声,在这封闭良好的祠堂内悠悠的响起,不见半点慌张。“记住我的话,今儿我韩小七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王家村从此无宁日。”
“反了反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然敢威胁我们。”
“浸猪笼,这样的女人留不得,赶紧浸猪笼。”
族老们一个个被小七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村长在一边看的干着急,可这半天却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想出去找人救小七也不大可能,门都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