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要送您进去哇?”我哭丧着脸抗议。
“你小子什么意思?怕我不给钱么?喏,你就沿着入门这大道一直往上,往上!”
马脸青年人恼怒地吼道,车窗给他双手敲得“哐哐哐”作响,嘴里边还发出连续不断的奇特吼叫,情形似乎更加复杂怪诞了——也不知道为何他会变得如此狂躁不安,要不是我再次瞄了瞄那标志性的马脸,我都不敢确认他刚才就是那个阴沉寡言的怪老头。
“我宁可你不给钱,只求你这就让我走呀……”
我晦气地在心里边嘀咕了一句,抬头眯了眯眼,在昏暗中张望了一下大门,又下意识地瞟了瞟大门上方歪歪斜斜地立着的“黄田山坟场”那五个锈迹斑驳的大字,最后撇撇嘴,低低地回了马脸青年人一句:“大爷……哦兄弟,这大门紧锁的,怎么进去?”
“进去?怎么进去?哇哈哈……”
听到这,马脸青年人像马一样“咴咴、咴咴”地歇斯底里怪笑起来,那巨大的响声充斥整个车厢,刺得又惊又怕的我皱着眉头把耳朵捂住。
好不容易停歇了,马脸青年人抹了一把从嘴巴笑出来的腥臭涎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冲呀!冲过去呀!”
我瞪大双眼,又望了一眼黄田山坟场紧闭的那两扇大门,心头掂量了一下自己那辆破桑塔纳,立即陪笑着说:“兄弟,我……我可是正经营业的,这破门而入的勾当,可是万万……万万不从的!”
“不从?呵呵,我可是赶时间的……”
马脸青年人的声音立刻变得又硬又冷,如果尖锐的匕首般,一字一字都戳在我的痛处,让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兄弟,你是急着去投胎,但好心你饶了我行不?我就快被你吓死了!要不这样,我把车给你,行不?白送给你!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没有小的……但怎么说也有小弟弟的,万家的香炉还是要我来捧的哇!呃,说离题了,怎么呢……总而言之就是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我已经骇得六神无主,开始口不择言说起胡话来。
“如果我能开上去,那还要你干什么?”
马脸青年人幽幽地说了一句。
而这句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水似的,汩汩地从我的脊梁骨浇了下去,我一时间如同掉入冰窖似的透心凉!
我靠!
神马玩意?
借着窥后镜,我此刻终于发现,这马脸人下边空荡荡的,是没有……没有双腿的!
换句话说,无脚的马脸人无法踩离合、刹车和油门,难怪他一路都留着我帮他开车!
靠……
自己一直被这怪人的马脸所吸引,却没留意到他的下半身……是不存在的!
此刻我大脑如同浆糊一般浑浊,整个人蜷缩着,连手脚都无法动弹了。
“我赶时间,赶时间啊!快,快,快!”
马脸青年盛怒地大叫大嚷着,我的耳膜鼓涨难受,可整个人就是不争气地提不起丝毫力气,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难受。突然间,晕坨坨的我感到一股气血死命往脑门上翻,旋即脖子一紧,当下就透不过气来!
就在我不知发生什么事情时,耳畔传来马脸怪人那恶狠狠的威胁:“小子,快,撞开这铁门,顺这登顶大路送我到山顶!不然……老子掐死你!”
我的妈呀,原来是这恶鬼用两只腥臭丑陋的大手,从坐椅后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之大,让我根本没有动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