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我皱起眉头思索道,“这苗穴瘴气就这样消失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感到有些诧异的我捡起手电筒,四下认真地扫了几下,确定苗穴瘴气真的消失了。我有些出乎意料,可脑海之中忽地想到先前吴之座说过的话,眼前忽然一亮:“莫非那个通体幽绿的苗族女童,就是这个苗穴瘴气的元核——瘴母?被至阴尸蜡吞噬后,苗穴瘴气因为元核被摧毁,所以消散了?”
我欣喜地抬头,对悬浮在半空的鬼小孩说道:“太棒了,你……”
可我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边,因为我看到在手电筒灯光的笼罩下,鬼小孩的情况极为不正常。
只见漂浮着的鬼小孩通体憋得通红,跟挂在天空上的大红灯笼没什么两样。鬼小孩表情痛苦,不断地打着饱嗝,显然刚才吃下的黑苗女童让他极为难受。更叫我讶异的是,当我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鬼小孩通红的身体内部,似乎有一抹诡异的幽绿在不断地游走突袭。
这抹在鬼小孩体内逡巡游弋的幽绿不时撞击着鬼小孩的身体,每次发生碰撞,鬼小孩单薄的身子就发出一次冷战,而且脸上的那种苦痛神色就加深一分。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禁惊道:“鬼小孩,你……你没事吧?”
鬼小孩望着我,表情显得十分痛苦无助,可就在这个时候,鬼小孩的身子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嗖”一下变成了诡秘吓人的幽绿色。
“啊?”我惊奇地叫出声来。
但是鬼小孩血红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一种怨毒的神色,这和之前那个凶恶的苗族小女童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我立刻感到到了那种敌意和危机,自己一下子也愣住了:说实在的,自从在斗蛊会被激发出驯服在荼罪魂眼里边的至阴尸蜡——鬼小孩后,无数个生死攸关的时刻,都是鬼小孩忽然的出现,替我御敌,我才能存活下来。
可以说,要不是鬼小孩,我早死了好几次。曾几何时,鬼小孩在我的印象中,就像一个神秘的战友,会在我最危急最需要的时刻,挺身而出,让我逢凶化吉。
但是现在,鬼小孩居然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我,似乎有调转枪头的嫌疑。
我呼吸变得急促,对鬼小孩说道:“鬼小孩,是……是我啊!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鬼小孩怔了一下,眼神又变得迷离起来,忽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用力地甩着自己的头。就在鬼小孩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脑袋时,它的身子时而变成鲜艳的血红色,时而变成诡异的幽绿色,似乎有两股力量正在抢夺鬼小孩的身体。
忽然鬼小孩瞪大了眼睛,它的身体也定格在幽绿色。只见它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的双目甫一和这凶狠的血眼接触,我立刻就感受到了那股深深的杀气,和之前那个苗族女童一模一样。
“不好!”我心头一凛。
可当心头这种不妙的感觉扫过心尖的时候,鬼小孩已经长大一张血盆大口,朝我咬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右手下意识地一挡,立刻被鬼小孩咬到胳膊。幽暗之中,鬼小孩瞪着血眼,双手双脚死死地抱住我的胳膊,满嘴的利牙咬住我的胳膊不放,疼得我“呀”一声大叫。
我又惊又痛,使劲甩了几下手臂,可哪里甩得开这吸血蚂蝗一般的鬼小孩?
我只好扔下手电筒,空出左手来掰发了狂的鬼小孩的嘴巴,可鬼小孩的咬合力出奇的惊人,我拗了鬼小孩几下,愣是没撬动鬼小孩的嘴巴半分。
眼看胳膊上的鲜血像拧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般流个不停,我横下心,猛地就住鬼小孩稀疏的头发就往后扯,可能这一下扯急了,没有防备的鬼小孩是给我从胳膊上弄下来。我刚想松一口气,但是忽然感到奇痛难忍。
借着手电筒的余光,我扭头一看,我右手胳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正朝外边淌着鲜血,而此刻鬼小孩的嘴巴上多了一大块我的皮肉,鬼小孩正瞪着血眼“吧嗒”、“吧嗒”地咀嚼着,显得津津有味。
“啊……”看到这吓人的一幕,我吓得一甩手,把鬼小孩扔了出去。
可鬼小孩在半空中止住了身子,忽然“桀桀桀”地发出阴森的笑声,瘆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心急之下,想抓起地上的手电筒,不料右手的指尖却在地上触碰到一物,一种冰凉的触感立刻透过指尖传到我的心坎。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嗖”一下把这地上的东西抓到手中!
不错,被我提起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荼罪魂眼。此刻荼罪魂眼刀尖和刀刃处来回荡漾的那抹血红色的幽光,正不断飞快地流转,折射出逼人眼的血色,令人眼花缭乱。鬼小孩看到荼罪魂眼,立刻变得焦躁不安,朝荼罪魂眼“嗷嗷嗷”地嚎叫着,忽地用脑袋从半空冲我猛地撞来。
我猝不及防,被鬼小孩“咚”地正正一脑袋撞到了鼻梁骨,霎时间金星乱飞,鼻腔和口腔涌出无数腥甜的液体,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摔倒在地上。
我痛得差点消失了意识,就在我颤悠悠地喘着粗气的时候,我的左胸突然一重,紧接着就是一疼,不用说,肯定是鬼小孩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