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双眼望着已经定在那里的石龙,看着从他头顶上的那个黑色狗头中的黑气蔓延到他的全身。
“这,”震惊无比的石龙断断续续地惊叹道,“莫非是……狗头蛊?”
一听石龙的这句话,我心里暗道:“狗头蛊?莫非……”
“没错,就是狗头蛊!”昏暗中,一个声音回答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循声望去,只见谢帆一边回答,一边踉踉跄跄地朝我们这边走来。谢帆刚才猝不及防被我偷袭了一下,此刻虽然狼狈不已,但是他毕竟还是魂迷界的杰出人才,很快就恢复了神智,暗中观察事态的发展,偷偷地瞄准石龙的空当施展狗头蛊,居然给他偷袭得逞。
谢帆走到了石龙跟前,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怪物,你刚才说什么,说……计谋?呵呵,比到用脑子,你还是比我差远了!”
说罢,谢帆轻蔑地用手掌拍了拍石龙的脸,露出一个诡异狡诈的微笑。
谈话间,石龙浑身已经被狗头蛊的黑气传遍,全身也像羊癫疯发作一般不断颤抖着。只见石龙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通圆,嘴角抽搐了几下,似乎想反驳谢帆的挑衅,但是始终还是说不出半个字节出来。
谢帆干笑了两声,伸手将狗头蛊从石龙头颅顶上取下,只见石龙两眼一翻,“扑通”地就如同一截烂木头般跌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谢帆得意地笑了笑,转过脑袋望了我一眼,依然保持微笑的表情,只不过冲我低声地说道:“海豹,真够兄弟呀!”
我立刻知道谢帆指的是我刚才偷袭他那一下,马上冷笑道:“呵呵,那一膝盖算轻的了!”
谢帆咧了咧嘴,也不和我再说些啥了,大步走到大猜王吴之座和五毒虫后蓝天虹身前,躬身问道:“大猜王,虫后,还好吧?”
吴之座摆了摆手,咳了两声说道:“没事,还撑得住!”
蓝天虹表情有些黯淡地说道:“我没事,可是我的……我的五彩毒蜈蚣就这样没了。”
谢帆叹了口气,安慰道:“虫后,别伤心了,五彩毒蜈蚣为你而牺牲,也是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从现在抓紧重新培养一只,重整茶花峒虫门雄风还来得及。”
说罢,谢帆缓缓地走向直到现在还保持沉默对峙状态的韩奔和石头,神情已经变得严峻无比。我抬眼望去,只见韩奔和石头在那已经静静地站了快半个小时,可奇怪的是,双方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原先的姿势,也没动过手,也没抬过腿,更没说过半句话,仔细看过去甚至连眨眼睛的次数都很少。
我暗自称奇道:“我做了杀手这么多年,看到的单挑无不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景,怎么今天魂迷界和黑苗族的两大高手过招,居然是这样子的一个风平浪静的局面,实在叫我难以理解。”
实际上,谢帆包括缓缓走上前的吴之座和蓝天虹,估计此刻心头的想法都和我大同小异,虽然嘴里都不说什么,但应该都在为韩奔和石头这个安静得叫人害怕的状态忐忑着。可话又说回来,我们即便各自在偷偷琢磨着,但实在看不懂也摸不透,都不知道该一涌而上揍石头一顿,还是继续看他俩耗下去。
我心中其实对石头的态度还存在一些幻想,或者说还有些纠结的。因为毕竟他是王所长指定要我在路上接上的人,而且在湘西之旅中,屡次出手相助,帮了我不少忙,尤其有几次出手,都是搭救了我的性命。但是在黑龙潭之后,石头就离奇地失踪了,我一直都对此事耿耿于怀。
没想到再次相遇,居然会是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说真心话,我很想对石头问话,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在黑龙潭不辞而别,为什么要指使石龙绑架文妙果,还有一点我最困惑的,就是为什么王所长会要我在路上带上他?
但是,我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默默地抱起了仍旧昏迷不醒的文妙果,静静地呆在一旁不声不语。因为我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对我而言,非常微妙,并不是有利,甚至可以说是危机四伏的。
因为首先,魂迷界的人马一直就和我有过节,要不是吴之座极力撮合,估计我和谢帆一早就闹翻了。其次,我和吴之座、蓝天虹这么一路走来,发现吴之座似乎一直有些事情瞒着我,或者说已经有利用我之嫌,我也对他起了戒心。至于石头为代表的黑苗族,我更不能信任他,所以说,我的处境极为危险,要不是我有黑苗鬼玉在身上,估计早就和余智、李恺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这,我不禁低头俯视了了一眼挂在自己胸前的黑苗鬼玉,此刻项链下方吊着的黑苗鬼玉正在夜色中折射着一种鬼魅的幽暗色彩,中间一团紫色的火焰,仍旧在不断地燃烧、冒烟,让我一下子又想起刚才手触碰到立刻变得枯萎的骇人情形,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心里有些畏惧地想道:“这些人各个如此拼命,就是为了这一枚诡异的奇玉,看来这黑苗鬼玉可能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可能牵扯到一些我现在所不甚清楚和无法理解的事端。”
可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我的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豪迈的笑声,我有些惊愕地望过去,只见石头率先打破了沉默对峙的僵局,开口高声笑了起来。只见幽暗之中,石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洪亮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地下溶洞,让我们几个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与此相反的是,韩奔面对狂笑不止的石头,却依旧保持着沉默,不禁没有做出点反应,甚至动都没动,维持了之前泥塑一般的静止模样。此刻我也看到,谢帆已经悄然地将狗头蛊加持上法力,蓝天虹也偷偷操起了头盘蛇,只要风头一不对,恐怕就要从单挑变成群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