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无法,看了看屋里那三个大丫鬟,慢吞吞地将手中的襁褓放在了覃晴的身边。
覃晴侧着身躺着看着襁褓中孩子的睡颜,指尖轻轻抚过孩子的脸颊,那又皱又黑的小脸闭着眼睛丑兮兮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长得到底像谁。
“王爷给孩子取了乳名没有?”覃晴问道。
浅夏答道:“回王妃的话,王爷并未说起呢。”
“可怜的孩子,”覃晴怜惜地轻叹,“都出世这样久了,你爹爹都不给你起名字。”
浅春不禁笑了,道:“王妃这可是冤枉了王爷,从小世子出世直到到刚才,王爷都只守在王妃的身边,小世子一直在偏房里头由奶娘照看呢。”
“你爹爹都不看你么?”覃晴突然想起言朔在孩子还在他肚子里的时候就各种想着出世之后该如何教导调理的事情,这个言朔难道对着孩子就只能想到只会做这些么?
覃晴觉得,自家的孩子真的是很可怜,还偏偏是个男孩……
当初覃沛是严父,提着棍子追着覃子懿满院子满府打,但是不如覃子懿爬墙钻洞逃窜地快,这言朔武功高强,若是他以后追着孩子打,那她的孩子岂不是逃都逃不掉!
覃晴忽然就想带着孩子离言朔远远的,可孩子没有父亲的照拂又要怎么办?
覃晴的心肠纠结,只觉得自家的孩子真的好命苦,她要加倍对他好才是。
当即,覃晴便一瞬不歇地守在孩子身边过了一个下午,中间孩子醒来饿了哭了的时候,覃晴坚决拦了奶娘的喂养,坐起身来亲自哺乳,但刚刚生产完身子尚需,奶水不仅不太够,还是一个通一个不通,看着孩子哭得惨兮兮的模样,覃晴的心都揪起来了。
言朔回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如此场面,孩子啼哭的声音震地满屋响,覃晴前襟散乱地抱着孩子,眸波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周围的丫鬟奶娘手足无措。
“这是做什么?”言朔从宫里还有衙门应付了一通回来,正是心中疲累,被孩子的啼哭声一闹,更是觉着心烦,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小世子抱出去!”
“是!”奶娘叫言朔一训,便忙着伸手要去抱孩子。
“不许抱走。”覃晴牢牢抱住襁褓不肯放手,“这是我的孩子。”
孩子吃不饱啼哭,覃晴心中本就自责要把孩子送会奶娘手里吃个饱,言朔若是态度好些还则罢了,可这含着怒气的一声训斥,覃晴只觉言朔不爱这个孩子,要坚决留孩子在自己身边。
“你做什么,孩子哭了就让奶娘抱走就是,还有你,身子还这么虚弱,抱着孩子做什么。”说着,大步上前几步,就要去夺覃晴怀里的孩子,“还不快放手。”
言朔伸手从覃晴手里夺孩子的角度刁钻,覃晴怕伤着孩子哪里敢跟言朔争抢,一下就被言朔抱了孩子去交给了奶娘。
“立即把小世子带出去。”
“不许走!”覃晴还想要强留,可人却被言朔按回了床上。
言朔的眉头紧皱,“你闹什么?明知如今自己身子虚弱,还要抱着孩子,将来若是落下了一身病可怎么办?”
看着言朔的态度,覃晴也不怕同言朔直说,道:“王爷是不是不喜欢孩子?我是说,你只将他看做一个继承者?”
言朔将来是做皇帝的,那么这个长子就是太子,自古太子作为储君,日子都是最难过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接受的艰苦磨难是寻常皇子不能想象的。
言朔自己就是从最艰难的处境里头自己磨练出来的,想必这磋磨磨练人的本事他是最精通的,可言朔经历的那一些,也是没有一个母亲会希望自己呃孩子也经受一遍的,哪怕这样的确能锻炼出来一个帝王。
“本王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言朔只觉得覃晴问得莫名其妙,“难道这个孩子本王不是同一一样盼了两辈子?”
“那王爷为何……为何对孩子是这样的态度……”覃晴的声音渐渐小声,她是见过沈厉对自己孩子的模样的,那样冷峻的一个男人,在对待自己的一双儿女是都是冰山消融的,可言朔呢?
想必言朔,孩子未出世前到还能软岩软语两句,这一出世,就剩横眉冷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