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说罢,如坐针毡,见燕十七捧着手中的碗筷,竟是颤颤抖起来,一张老脸憋得涨红,青筋根根暴起,眼瞅着便要作!
忽见燕十七将陈年老鞋底子亮了出来,见这架势,沈云哪里还敢多待,顾不得萧逸等三人,拔腿就跑。燕十七眼中冷芒一闪,随即便是一声暴喝,道:“臭小子!我让你跑!”
说罢,他的身形竟是一晃消失在众人眼前,直看的长溪两眼直,胡乱嚼了两下口中的美味,咽到肚腹中,惊道:“沈云的师父难道是神仙吗?怎么说么就没了!”
沈云疾跑了片刻,感到后面没人追来,立时停住了脚步,气喘吁吁地叹道:“看师父那模样,若是被他抓到,那口大锅里估计煮的就是我!太可怕了……还是等师父气消了再出现吧……”
“可怕的事情,还在后边……”粗重沙哑的声音在沈云耳边骤然响起,直如地狱锁魂的鬼差般骇人,沈云扭头回身一瞧,正是燕十七不声不响来到了他身后。
“师……师父……您老什么时候……绕到……绕到弟子身后了……这本事真是……绝了!”沈云一脸谄笑地说道。
“拍马屁!我让你拍马屁!”燕十七一边怒喝着,手中的陈年老鞋底便朝沈云的脸上贴了上来,他想要伸手格挡,却不料燕十七出手看似缓慢至极,但自己无论如何却碰不到,一时间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直扇的他眼冒金星,再加上燕十七是大汗脚,奇异的味道十足,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见沈云已被扇的站立不稳,燕十七才渐渐停了手,拉住他的衣领,便朝御兽宗大殿走去。
沈云迷迷糊糊,一路求饶,而燕十七却闷不吭声,两人来到后殿之中,只见燕十七手上闪过一道乌光,地面上一道沉重的铁门应声而起,他怒喝道:“臭小子,给我去重压炼狱面壁一月!”
说罢,也未等沈云说话,便甩手将他扔了下去。只听闻嘭的一记沉闷轰响,沈云便重重跌落在重压炼狱之中。
“臭小子,给我在下边好好醒悟!连老子的地绝也敢吃!”燕十七一声暴喝后,便甩了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此时,萧逸等三人哪里还敢多待,早就脚底抹油跑出了御兽宗。三人一路疾驰,跑到了法修宗门前,才各自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长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老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可是到了,你们俩赶紧跑吧,万一被抓回去,只怕也得大鞋底子伺候了!”
司徒盛闻言,脸上一紧,回道:“可不是,这辈子除了我老爹拿鞋底扇过我,还没人再这么强势霸道过!赶紧溜……那老头绝不是善茬!”
不知不觉,这日头便升到了正上方,忙碌了一早上的昌甫等四人,围坐在小院中吃饭,而燕十七则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地看他们吃着,直看的他们头皮麻,想要出言替沈云求情,但每每见到那张干瘪惊悚的脸,便立即埋下头去,匆忙巴拉两口,就各自蹿回房间了。
顾大妈见状,不由得叹息道:“今天这是啥情况,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竟然只有四个人吃,还没吃多少,真是作孽了!”
燕十七沉吟了半晌,站在一旁冷声说道:“那臭小子偷吃了地绝,被我关到重压炼狱了,一月内,适当的时候,给他送点饭食……”说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顾大妈听闻,像是被惊雷劈中,顿时一阵恶寒,也顾不得收拾碗筷,三步并作两步,便朝着农舍菜地中跑去。
“死老头子,不好了,沈云那小子偷吃了十七的地绝,被关到重压炼狱里了!”顾大妈焦急地喊着。
肥爷闻之,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编着竹筐,边说道:“这小子愣头愣脑的,什么混不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十七养了二十多年的地绝,再有个三五年就该成年了吧?这倒好,被沈云这小子饱餐一顿,没了,哈哈……”
“你这死老头子,还笑的出来,那重压炼狱,岂是一般人能熬得住!当年燕慈不就是……唉……这可怎么办?”顾大妈已是乱了方寸,来回踱步。
肥爷脸色骤然郑重起来,道:“放心吧,当年十七就因为这失去了宝贝儿子,如今怎会重蹈覆辙,他惩罚沈云是假,想要磨炼他的体质才是真,你就不用操心了,按时送饭便是!”
……
待到夜色变得朦胧,沈云才幽然从黑暗中惊醒了过来,身体传来的阵阵酸麻,让他忍受不住,想要起身调整一番,手上暗暗用力,却是无法动弹分毫。
而此时的他才感受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不免心中焦躁。再次尝试数次,却如先前一般,依旧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