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睿快速看了一眼温绍庭,黑曜石的眼珠子轱辘辘一转,“阿牧在家陪着我就行,我不怕,绵绵你快回家吧。”
“……”
刚还一副舍不得的模样,现在又恨不得她赶紧走……
陈眠看着他稚嫩的脸蛋有些哭笑不得。
“走吧。”
——
陈眠坐在车上,侧目看了一眼穿着单薄的男人的侧脸,搓了搓冰凉的小手,然后碰了碰自己的脸蛋,心底暗暗腹诽,这男人都不冷么?
温绍庭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暖气开大了一些。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压抑,或者说,有些怪异。
陈眠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江城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已经处理好。”
“噢。”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再过去?”
温绍庭侧目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有问题?”
陈眠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前面的路景,有些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容华那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我担心又出现上一次的暴力事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暴力事件,会令人怀疑我们的信誉问题。”
陈眠回来之后没有上班,自然也不会知道在江城那边的情况了,再者沈易航最近也忙,没来得及跟她说容华的事情。
“不会再发生。”温绍庭单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在暗格里摸了烟,食指轻轻敲了几下烟盒底部,弹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然后又伸手去摸打火机,但摸了好一会都没有摸到。
陈眠见状主动低头看了下暗格,伸手进去找了一会就找到了,镀铬铜制外罩,坚固的外壳,拿在手里冰凉冰凉的,陈眠看眼,zippo的牌子。
她正要帮他点火,温绍庭看着陈眠的脸想起了什么,神色漠然地把含在嘴里的烟拿出来,淡淡道:“不抽了。”
伸出去点火的动作顿在半空,陈眠有些无语,这个主真不是一般难伺候。
她把打火机丢回了暗格,重新回到刚谈论的问题上,“为什么不会再发生?你见过容华的人了?”
“嗯。”不咸不淡的语气,“容华现在是第四方合作商。”
陈眠楞了下。
温绍庭的公寓在城南,而秦桑的公寓却在城北,港城的南北两端也不是很远,但今天恰逢周五,很多人下班以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在外逛了会,所以十点钟的时间,路上堵得有些严重,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一路上堵堵停停的,时间太过漫长,陈眠昨晚没有睡好,白天又陪着温睿玩了一天,实在是困顿了,睡意袭来,她闭上眼就睡着了。
温绍庭停下车,转头看去,女人头靠在车窗上睡着了,卷发披散着,遮住了她的脸,只能隐约看见她挺直圆润的鼻子。
他伸手想要叫醒她,但伸出去的手又堪堪收了回来,转了个方向,拿起后座上的大衣,倾身上前将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女人身上的馨香淡淡的,弥散在车厢里,隔着极近的距离,他看清楚了她的脸。
窗外的橘黄色的路灯,光线透进来,洒落在她的脸庞上,她紧阖的双眼上睫毛浓密微卷,在眼底落下一片暗影,微微陷进去的眼眶有明显的青影。
她睡相很好,斯斯文文的,浅色的唇小巧水润,微微抿着。
温绍庭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蓦地想起那一次两人躲在角落里,彼此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的唇不经意地擦过他唇角的触感,柔软,甜腻,轻轻的像是一根带着电流的羽毛,引得他全身的神经都轻颤起来。
分明只是轻轻的擦碰,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他却依旧清晰记住了那种触感。
他的眸色渐渐变得幽深暗沉,像是沉寂的水面终于有了波纹。
他垂着眸,视线来回纠缠在那润泽的两瓣唇瓣上,身体深处涌出一种极致的渴望,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痒难耐得他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
不由自主地低头凑近,她清浅的呼吸,裹着蛊惑人心的香气,冲击着他的理智。
唇瓣与唇瓣的距离不到一公分,他堪堪顿住,目光落在她极近脸庞上,深深的凝住她的睡颜,倏地坐回了位置上。
深深地吐息平复那一股燥热,硬挺的眉宇蹙成川字。
温绍庭摸了烟和打火机,推开车门下了车。
陈眠睁开眼的时候,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一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