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左良玉也果断下令解散了齐射,由各舰自行选择目标,这样一来西班牙舰队更是雪上加霜,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西班牙主力舰卡斯蒂利亚号、乔治岛号纷纷燃起大火,里特拉斯号更是被连续击主炮炮弹击中后,整个舰体都被扯成了碎片漂浮在海面上……
一个小时后,这场规模空前但却是一边倒地海战即宣告结束,西班牙舰队一百多艘舰船除十多艘小型舰船见势不妙,利用自身船小吃水浅,溜进礁石滩逃走外,其主力舰全部被打得燃起大火被焚毁,而与旗舰同级的号称“印度双雄”的奥地亚特号更是讽刺,旗舰覆灭后,临时充当舰队指挥舰重任的奥地亚特号荒乱中竟然在逃跑过程中冲滩搁浅,被明军俘获!此役,明军舰队竟然只有不到十艘船受了点轻伤!这集远射程、高航和重要部位装甲防护的新式军舰可真不是盖的!
站在尼科巴炮台上,亲眼看完这场越时代的海战的西班牙驻印军副司令里特拉维全身抖,等到对方的炮口开始缓缓抬高,瞄准了炮台后,顿时再也顾不上形象,丢下士兵飞奔着逃跑了。(
一点三十分,刚结束海战、打扫完战场的左良玉下达了全面炮击尼科巴炮台的命令。
无数的炮弹带着尖利的啸声开始冲向了四座炮台,炮台并不算坚固,而且年久失修,炮台瞬间便被淹没在了火海中,失去了还手之力,当然,在明军那明显欺负人的近五千米射程和高达十五节的高航前,西班牙人的反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自己找点心里安慰,在明军舰队进入自由射击后,新式152毫米主炮,更是以每分钟一的度,将重达一百五十公斤的炮弹送上炮台。
西班牙的将军们显然还是太低估明军南洋舰队的打击能力了,古老的露天炮台,整齐的士兵队列,此刻,完全成了舰炮的靶子。
唯一遗憾的是由于四座炮台都地势较高,各舰炮廓都因为角度问题无法挥出平日的那种准确性来,而炮手们却不管这些,平日里需要节省弹药的主炮被打了个酣畅淋漓,不断地将一百多公斤重的炮弹塞入炮膛;在如此密集的炮击之下,整个大地,都在微微的战栗!
这一幕看得左良玉眼角直抽抽,要知道主炮炮弹每一都极其昂贵,为了这次连续准备两场战场,南洋舰队的后勤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
二十分钟后,四座炮台便彻底的被裹近了硝烟中,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左良玉知道,这里没必要再呆了,他们的任务可不是去攻占这几座小岛!
他望了眼盘旋在几千米外高空的那只海鸟,深深地呼了口气,这或许是会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机械化舰队的作战了吧?看着自己麾下这支刚刚经过血和火洗礼的强大舰队,一种自豪由然而生。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后怕,这个时代的机器船毕竟还是吨位太小,自己的舰队舰船本身所携带的补给十分有限,如果这西班牙舰队再经打点,将自己的补给船……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轰隆隆……”一个炮手仿佛没过足瘾,竟然又偷偷向岸上打了一炮,气得那舰长在众人的哄笑中差点一脚将那不听话的坏小子踢到海里……
随着旗舰玉林号信号旗升起,整个舰队再次转向,向马六甲海峡入口而去!
突进马六甲海峡的西班牙分舰队显然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力舰队刚刚已经覆灭,竟然迎面一头撞向了正向马六甲海峡疾驶的第二舰队!这西班牙分舰队也不是傻子,远远的一见到第二舰队那高高飘扬的黑龙军旗,立刻明白主力舰队已经凶多吉少,整个舰队竟然扭头就跑,这西班牙分舰队由于本身就担负着诱敌逃跑的任务,因而与主力舰队不同,竟然清一水的快船,这些船吨位、火力虽小,但却有一记保命绝招,那便是跑的快,此时,正值印度洋上东南信风大盛之时,这些西班牙快船跑起来真是顺风又顺水,两支舰队竟然在海面上展开了一场“赛跑”!
不得不说,忽然大至的东南信风帮了西班牙人一个大忙,与明军新式机器船比起来,顺风逃跑的西班牙船竟然并未落入下风,加之其有“先跑”和不需补充燃料的优势,明军第二舰队上下,虽然恨声不断,追赶了一程,最后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这支西班牙舰队向着印度方向飞逃去!直闯印度?没有军令,再好的“生意”可没人敢做!左良玉无奈,只得带领舰队转向进入马六甲海峡,去与第一舰队会合。
由于猝不及防的一场海战,竟然耽误了第二舰队的行程,加之自己一时兴起,下令炮击西班牙炮台,又耽误了不少时间,竟然让一次绝好的全歼西班牙舰队的机会白白溜走了!仅仅就是差半个时辰的功夫啊!左良玉心中,不由再次暗恨起自己来,同时,对于如何面对舰队提督张明远,心中不由再次有了些忐忑和不安!想到这里,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喜悦与豪气,代之的却是满面的愁容。
参谋长陈平看出左良玉一眼,大体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西班牙舰队的猝然攻击,使得我舰队耽误了不时间,这也是情理之中、没有办法的事,至于炮击西班牙炮台嘛,尽歼残敌,也是我军一惯的传统,大战中,总不能任由他攻击吧?消灭它也是情非得以!”
左良玉听了,长叹一声苦笑道:“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谢谢你,老伙计,唉!如此,虽然可搪塞过去,但我这心里,可实在是悔恨!是我又犯老毛病了,贪功冒进,白白贻误了战机!我们不能欺骗皇上,更无法欺骗自己的良心,我还是决定自行向皇上请求处分!”
陈平听了,一时间也不由陷入了沉思!两人就这样一直默默的站在舰艏的甲板上,凭着海风,竟然谁都没有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