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易清的薄唇掘了起来,双目冰冷。
爱羊勇敢地直视着他。
君易清忽而又笑了:“你的脾气总是大得很!”
爱羊烦躁地闭了闭眼睛,她讨厌君易清这种亲昵的宽容的语气,就好像她在他面前有什么特权似的!尤其是在见过他与沐婉相处的情景之后,他的这种态度尤其可恶!
同之前一样,君易清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他的笑容收了起来。
静默半晌,他面无表情地问:“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爱羊的心口就像是被一个冰柱打中了一般寒冷,她摇摇头,看着头顶的帐子。
“看着我!”他强硬地命令道:“我说话的时候视线不要从我的注视下移开!”
爱羊的火气突然就上来了,讥讽一笑:“世子爷大半夜的闯入我的闺房,臣女不能多说什么,难道就连看哪里也要受限制吗?”
君易清瞳孔缩了缩,猛地伸手撰住了她的下巴。
爱羊闷哼一声,但倔强地咬住牙,没有叫出声来。
她脆弱细腻的下巴似乎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君易清的手劲放轻了一些。
爱羊依旧冷冷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个冷笑。
她额前的发散开了,露出那颗胭脂痣与一旁暗红的疤痕。
君易清的心又软了下来,他又叹了一口气,松开手,颓然地站起身:“既然你对我有诸多怨言,那此刻也不适宜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转身欲离开。
爱羊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是黑衣卫平日所穿的那种黑衣,外还套着一个黑色的披风。
“把你的银子拿走!”爱羊把床头的一个紫色匣子拿起来,正是数日前君易清给她的那一个。
君易清的背影伫立在那里,好半晌都没有动一动。
从身后爱羊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伸手举着匣子的动作也一直没有改变。
就在她感到手臂很累很沉的时候,君易清忽然转过身,几近粗鲁地抢过匣子,冷声道:“你该了解我。我君易清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除非毁了!”
他把那一叠的银票撕了粉碎,然后一扬手。碎屑便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落到哪里都是。
爱羊因吃惊而张大了眼睛。
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然后又是一滴,接着便是源源不断的泪水自她脸颊流了下来,滴到被子上,渗进被子里。
一种酸楚、痛苦与怨恨在她心底疯狂地肆虐着!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流泪,会当着君易清的面哭泣,这就像是在示弱一般让她无法忍受。
她拼命地擦着源源不断的泪水,她的喉间也冒出一个奇怪的低低的不像哽咽的哽咽声。
君易清似也被她突然的行为给弄得呆愣住。然后他便掏出了帕子,大跨步走到床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泪。
他的眉紧紧锁着,但不耐烦的双目中却含着少见的柔情。
爱羊扭着身子躲闪。这看起来倒更像撒娇了。
君易清极轻地笑了笑,便收敛了笑容,一手捂住她的低泣声,一手笨拙地在她背上拍着:“莫哭,莫哭!”
有那么一刻。与欧阳仁姗相处的那个善解人意的君易清又回来了。
爱羊低低地问:“你到底……”但话刚到嘴边,她就立即止住了,慌乱地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君易清移开他的手,困惑地看着爱羊:“你想要问什么?”
爱羊摇头。双臂抱着膝:“你走吧!”
君易清的眼睛眯了眯,他道:“为什么哭?”
爱羊的脸色像烧起来一般红得厉害,她把脸埋在膝上,声音含含糊糊:“我没有哭……”
“说谎!”君易清抚着她的头发,极尽温柔:“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我把银票撕了吗?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