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也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你明明知道,傅寒笙不会放过你的,为什么还要跟慕白在一起。”程茉也转向她,眸里的怨恨显而易见。
秋也笑了笑,面对以真实面目示人的程茉,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但是,面上却并未有任何起伏,她反问道,“傅寒笙想做什么与我有关系么?只要慕白哥不介意,那我有什么介意的?”
“是啊,他不介意。”程茉闻言,眼神落魄了几分,但是,下一刻,话锋一转,她突然轻轻笑了笑,“可是,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你们的结合得不到双方父母的祝福,你觉得,慕白心里很轻松吗?”程茉轻声哼了哼,“大概你不知道吧,在你离开的这三年,我用尽了所有手段,将纪伯父和纪伯母哄得多么认可我。在他们眼里,只有我这样清清白白又懂事的女孩才能配得上慕白,而你,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男女关系混乱,还令他们儿子痛苦受折磨的人,姐姐,你懂吗?偿”
“所以呢,你在向我炫耀?”秋也风轻云淡地道,只不过,攥着保温盒的手指却是不由自主收紧。
“姐姐,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且,慕白过得并不好,不是么?”程茉轻轻地笑,那笑容盛开在依旧没甚血色的脸上,竟然显得柔弱动人至极。
然而,秋也却说不出话了。
连程茉,都看出他过得并不好。
仿佛知她所想,程茉解释了一下,“刚刚,我经过会议室。呵,从来没见过慕白发那么大的火呢,而且,还是在那些大股东长辈面前。你知道吗?最近,公司里早就怨声载道了,虽然,公司出问题他们也有错,但是,本来这些问题是可以完全避免的,你说呢,姐姐?”
一番意犹未尽的话语落下,直指傅寒笙近来的强势打压。
然而,程茉也不管秋也有没有听进去,微微颔了颔首,竟是突然转了话题,“姐姐,我承认冯大少的事情是我做的,我很抱歉。而且,对于小时候我把你当挡箭牌的事,我也应该感到歉疚,但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使命,姐姐从小就义气豪爽,本就该扮演保护弱小妹妹的角色,不是么?”
秋也闻言,眯了眯眼,直直盯向笑意盈盈的女孩。
但是,程茉却再没有半分以往的“胆小”,反而不惧地再度笑了笑,“至于慕白,你是不是想保护,就看你的选择了。”
说罢,也不再管秋也作何反应,步履柔婉地朝着外面走去。
看那瘦弱的背影,任谁也无法将之与刚刚高高在上而言辞犀利女孩重叠为同一个人。
秋也立在原地,怔忪了许久。
等到再度回过神来,已经开始有人从电梯里陆续出来,看样子是纪氏的员工下班了。
之所以确定他们的身份,是因为,秋也清晰地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纪总最近怎么了,简直变得跟个暴君没什么区别,瞧刚刚股东大会上,连自己的亲叔叔都半点情面不留!”
“我听说,纪总好像要结婚了,再加上公司最近实在是多事之秋,他可能比较烦躁吧。”
“莫非,这就是婚前抑郁?”
“噗……真是搞笑,咱们啊以后还是能躲就躲,少去他面前晃悠!”
秋也走进电梯,梯门关闭,将外面或忧愁或幸灾乐祸的面孔隔绝在外。
电梯上升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顶层,她出去后,有几个高管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去,其中一个一脸怒色甚是不豫。
“老夏,你就别生气了,纪总也不是单单针对你发火,你想开点啊?”同行人如此安慰,但是话语里难免惆怅。
那个被称为老夏的,闻言恨恨哼了一声,“想当年我跟他爸一起打江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
秋也兀自朝着纪慕白的办公室走去,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终于,她到了办公室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
刚要走进去,谁知,纪慕白的怒喝就从内传来,“早就让你们盯紧那个盘,现在的情况你给我怎么解释?!”
话落,“嘭”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从门缝处传了出来。
他在摔东西。
随之响起的,是陌生男人不住道歉的声音,“纪总,对不起,我们没想到傅氏的动作这么快,我——”
“够了!都给我滚出去!”纪慕白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接着,门被打开,几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看到外面呆立着的女孩后,顿时有些面面相觑,不敢停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