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病了,来看看。”周寒墨随口说道。
颜清然抬起头直视着周寒墨的眼,突然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周寒墨的身边坐下,大胆的挽上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上面。
周寒墨也任她的动作,并没甩开她的手,心里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
原来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
“寒墨,谢谢你。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能这样回馈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颜清然缓声说道,“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做些什么。”
周寒墨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看穿了什么,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索性直接说道:“我要结婚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会委屈、难受。但我没有别的退路,只想强迫你陪着我一起走下去。我三十年的生活,只爱过周子柔一个人。那样的感情既心动又冒险,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重来一次。现在我不讨厌你,我已经习惯你的陪伴,我能给你的除了金钱,没有其他的能给。你愿意陪着我吗?”
周寒墨说完,脸色平静地等着颜清然的回答。
他心里是没底的,六年不算长的时间,却足够能让他确定这个女人值得相信。在勾心斗角中翻滚了三十年,他找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但不得不过。如果身边有她陪着,他的日子会相对没有这么难熬。
周寒墨突然发现,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她,就算没有夫妻名分,他能给她的也是他的极限了。
颜清然闭眼靠着周寒墨片刻,然后抬头对上周寒墨纯黑的眼眸,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愿意。”
“你心里有计较?”周寒墨冷声问,怒气渐起。
“有。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做男人的情妇,破坏别人的家庭。以前你没结婚,我心里想就算你不爱我,不娶我,至少我们是平等的。你结婚后,你的妻子跟你是平等的,我是不见光的第三者,我无法说服自己做这样的女人。”颜清然低声说道。
周寒墨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以前不是吗?你占据着本该是周子柔的位置,让她伤心欲绝才投向周寒宣的怀抱!”
颜清然面色苍白起来,他说得的确没错。
她刚开始跟他时,她喜欢在周家大宅明目张胆地走着,周子柔总是能清楚地看到她脖子上、胸口处的吻痕,那时周子柔的表情既伤心又绝望。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她这样的心思是多么的幼稚而肤浅,开始避着周子柔,周子柔反而开始亲近她,依赖她。
颜清然沉思着,久久没有开口。
周寒墨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冷声说道:“你为了你自以为是的爱情,毁了我的爱情。就算是死了你也要赔偿!”
“对不起……”
“另外还有你得到我批准的从公司账面支出的一千万,我还未向财务说明。如果你敢离开,你想我会怎么做?”周寒墨倏在站起来,高居临下的斜睨着颜清然,欣赏她渐渐陷进绝望的小脸。
“你总是让我无从选择。”颜清然低喃着。
“那都是你自找的。”周寒墨冷冷地说道。
颜清然低头拿起茶几上已经冷却的茶,仰头喝下,任着开始发苦的茶水滑进喉咙。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在黑暗渐渐笼罩的室内响起,周寒墨走到厨房,将西装外套拿起,翻出电话。
“喂。”
“少爷,二少爷醒了。”周永急忙说道。
“我马上过去。”周寒墨说完便挂了电话,大步走到低头僵直地坐在沙发上的颜清然,警告道:“别给我玩任何花样,否则我会动用已有的关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周寒墨换上自己的鞋,转身离开,不再看颜清然一眼。
当薄薄的门板被甩上时,颜清然的身体猛地一震,缓缓地抱膝蜷缩起来。
周寒墨驱车在拥挤的环海大道上,目光微眯地看着周围的景致,眼前不禁浮现起颜清然那张平凡又苍白的小脸。
他低咒一声,这都是她自找的!
思及此,他蓦地将车速提至最高档,黑色的卡宴如一支离弦的箭在圆弧型的轨道疾驰着。
进入周家地界,周寒墨直接开到周寒宣的独栋别墅前,别墅内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别墅外的花田。
周家一直保持着一个共有的习惯——只要周家住宅区内都种植着各种花卉,一年四季常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