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之孤身一人从长安前往九成宫,刚进丹霞殿,便猛然扑到在地,跪在谢云跟前,使劲地磕头认错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开恩!”
谢云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蕴之,你实在是太令父皇失望了!“
谢蕴之又磕了几个响头,泪流满面道:“父皇,儿臣虽有私运甲胄之罪,但实无谋反之心啊,求父皇明察!”
谢云看他的额头上磕得一片青紫,甚至隐隐有血迹流出,终是于心不忍,他冷声道:“你是太子,当为天下表率,怎可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此事你是不是冤枉的,如今定论为时尚早,等巴盛到了,你与他当面对质吧!”
他说完,抬手一挥,便有侍卫进来将谢蕴之拖了下去,他被关押在了九成宫的一处偏殿中,再接触不到任何人。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尚喜的声音在夜晚将熟睡的谢云吵醒,他示意德妃继续休息,披了外衣打开殿门,不悦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陛下,钦州传来急报,巴盛反了!”尚喜颤声道。
谢云的睡意被他的消息彻底惊醒,他惊诧道:“你说什么?”
“巴盛在钦州扣押了陛下派去的使者,起兵造反了!”尚喜慌乱地说道。
谢云的手颤抖着,今日谢蕴之的态度让他对谢蕴之的谋反之事产生了怀疑,他原本笃定了这是一个误会的,可如今怎么……
“去,把秦王叫来,现在就去。”谢云急声命令道,迅速回殿穿好了自己的衣物。
“陛下,怎么了?”德妃看他这样子,慌得坐了起来。
谢云阴着脸道:“巴盛起兵造反了!”他说完,再不理会她,快步走出了房中。
床上的德妃面色惨白,若巴盛反了,太子岂能得好,若太子败了秦王上位,以她以前得罪秦王的次数来看,那还能有她的好日子过?
谢容华在半夜被谢云急召觐见,他看着坐在大殿上神色慌乱的谢云,整个脸隐在大殿的烛光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谢云听到动静,看向谢容华站着的地方,高声道:“是容华吗?”
“是!”谢容华答着上前,在谢云跟前跪下,恭声道:“不知父皇半夜召见,所谓何事?”
“巴盛在钦州起兵造反了?”谢云的声音颤抖着,道:“朕要你带兵前去平叛。”
谢容华的目光一凝,望着谢云皱眉道:“父皇,巴盛谋反,钦州的将士本该就地将他捉拿,就算他们不行,以巴盛的实力和兵力,父皇派周边的将领去即可,无需儿臣亲自出马!”
谢云摇摇头,低声道:“你也知道巴盛是从东宫出去的,他与太子关系密切,这件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除了他,朕怕还会有别的人响应,只有你亲自挂帅,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不敢妄动!“
他脸上带着疲倦之色道:“此次事了,朕便立你为太子,以安天下民心!”
谢容华一惊,没想到他会在此时许诺他太子之位,他脸上不露声色,缓缓跪下,沉声道:“儿臣领旨!”
谢容华出了大殿,夜风将他的发吹得有些凌乱,他望着黑夜中那轮孤寂的明月,突然就生了些感叹,在想要的一切即将唾手可得时,竟然无端生出一些悲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