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诚如楚南所料严靖确实是跟着方宽去了,虽然两人所说的话有道理然而还是要看过才能够安心下来。
严靖在黑夜中小心的摸索,沿着前面所留存下的痕迹,他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失了方寸,与方宽的叛军至少保持在数里的距离。
忽的某个时刻前面的道路上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在更远的山头无数的劲弩上弦,严靖俯下下自己的身躯,他离这支叛军还有一段的距离想必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这一条尾巴,严靖缓缓向后在更远处瞧着。
方宽看着远处身着甲衣的队伍,他身后的队伍齐齐将火把打上,借着灯火的余光这才瞧清了不远处身着白色甲衣的将军,这名将军他很熟悉,乃是王离。
方宽强自镇定下来上前拱手,“不知道王将军为什么会出现在临淄而且拦住我等去路又是为何?”
王离看着不远处的方宽脸色越发冷酷对于这些弄权的官员来说他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平生最为厌倦的便是这些所谓的文臣,军人最为简单便好,然而这个时候他却是十分有耐心听上他们说几句。
“东郡离这不远所以我想来看看。”
看看,只是想来看看吗?方宽环视一下四周包围他们的秦军人数不下数千人,而且每人都全副武装,都是军中的精锐部队,场间的气氛紧张异常。
“我可是在这里等大人足足五日没有想到大人这时候才下定决心。”
五日,五日。
“有人背叛了我。”
方宽吼了出来看着四周,人影憧憧只是他连别人都看不清了,此时他才真正明白当日在郡守府中严靖的真实心情。
“放箭杀了他们。”
方宽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剑,今日便在此死吧!
双方的攻势就此展开。
王离率领的军队乃是精锐之军,又是埋伏之下以逸待劳,由公输家族特制的连弩每一具具可连续发射十余支弩箭,如同黄蜂一样的弩箭纷纷扎入方宽的阵营之中,他们阵营中大多都是江湖人士,偶有忠于方宽的齐国叛军,但是军中以袭击为主哪里能够想到被人包围即便是盾牌也没有带多少。
无数的叛军死在了王离的弓弩之下,相较于这一点许多有武功的江湖人士则是趁此突围,然而面对着重重铁甲他们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又怎会是严阵以待的军阵之敌手,他们不是盖聂这般的大剑客,加上王离的坐镇所以一开始便是一面倒的屠杀。
方宽还有大好前途,所以他不可能真正的拼命,混乱在战场滋生,此时想要突围比登天还难,而且他知道王离已经有所防范,趁着混乱他将自己身上的将官盔甲卸下,换上了一套士兵的甲衣,在混乱中走出了数百步,无数的吼声在他的身边响起,他只是一味地向着后方退去。
方宽虽然为临淄的郡守然而他不可能一点武功也没有与此相反他的剑术也算得上高明,只是在这个混乱之下,被人出卖的情景之中才显得有些慌乱。
他大概知道出卖他的人是谁,只是便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这样一个本是反秦的首领之类的人物竟然会出卖他。
一柄锋利的长剑自身后而下,那柄剑出的很隐秘乃是他身边的亲卫,他看着那人看着那人手中的剑,长剑自他的身后传出,穿透了他的脾肺,方宽开始剧烈的咳嗽每咳嗽一次便有无数的血渍自他的喉咙中冒了出来,他本来便是一个十分小心的人,只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多,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袭击来自身后。
方宽跪倒在地看着那人,“为什么?”
那人在下自己的头盔看着身前的大人,“没有为什么?因为只有大人死在这里王离才会安心,嬴政才会安心,所以请你去死吧!”
那人说完转身而走消散在人群中,方宽懂了在大人物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他懂了于是死去,只是这一局天下大棋之下谁是棋手水友思真正的棋子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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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伏击战场火光渐渐散去,喊杀声也归于沉静,离战场不远的另一处山头,两道身影正久久的看向那边,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嗖嗖的山林之中一道黑影来到其中的一人身旁。
那人身上的甲衣还未除去,脸上还有着血渍。
“方宽死了。”
“死了。”那名方宽身边的亲卫实力不低然而面对着这人确实极其恭敬。
“方宽是属下亲自解决的,断然不会留有活口。”
“你下去吧!”
那人身着一身锦袍,目光如炬让人不敢直视,在他身边的乃是一身蓝衣的田蜜。
“侠魁以数千人的牺牲换区王离的战力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过于巨大而且方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只要是能够完成大人的计划这一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我的关系你还怎么能够留在农家,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恐怕你也一道追随方宽去了。”
“属下不敢。”田蜜有些惶恐,杀死田猛这中间或多或少有田蜜的关系,农家诸人恨不得将她凌迟,除了傍上罗网这大树他也别无选择。
田蜜看着近处的侠魁,虽然这并不是侠魁真正的意志然而在她看来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神奇,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农家的人这般久了还未发现侠魁的异样,因为侠魁是真正的侠魁只是田光却是在执行罗网的意志。
对于罗网的首领赵高田蜜更是担着深深地忌惮,能够将侠魁变成这样恐怕也只有一直深藏不露的赵高才有这般的实力,传说之中赵高修行的秘法竟然能够真正的控制人心。
一边的严靖早已脱离了战场,他看着远处的伏击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原来陛下早有准备想着先前楚南的判断,自己还是太过于鲁莽,他稍稍安心,今夜大概可以睡个好觉了而且可以睡得很香,严靖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