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芳契慨叹世上竟会有这样懂得享受的人,由此可知,也不是所有富人都不懂得花钱,不过别墅主人的心思肯定超过财富。
小关住在阁楼,整层面积并不予间断,光线充沛,布置简单,把睡房。书房。会客室都融汇在一起,一坐下来就有种与世隔绝,心静身静的恬淡感觉。
“地方簇新。”芳契发觉到。
“我是第一位住客,试住后满意,可以买下来。”
“一个人住太大。”
“两个人就不怕静,倘若有七个孩子到处跑,更为理想。”
芳契听见他这样贪婪,不禁骇笑。
七名儿童,那要何等样的财力物力精力方能达到愿望,太奢侈太狂妄了。
“我带你去看后园。”
浓茸茸的青糙地上一排树,已经长得两公尺高。
“什么树?”芳契问。
“樱花。”
哗,芳契真正服贴了。
再过去是泳池,球场,也许关永实说得对,生许多许多孩子,阳光清风底下,听他们清脆嘹亮地哈哈哈哈笑起来,大人们坐在另一角的帆布椅上,戴着宽边帽子,眯起眼睛,看他们雀跃。
真是一个美梦。
在这样的环境底下才会做那样的美梦。
一旦回到烦嚣的市区,也就把美梦丢在脑后。
永实说:“其实我同你是简单的一男一女。”
不不不,不简单,芳契的身体每一分钟都在起变化,她现在的一分钟等于人家的三个多小时,而且是往回走,芳契非常奇怪她没有因此而不舒服,她居然还可以谈笑自若。
人体潜能无限量。
芳契叹口气说:“假如可以马上退休,搬到这里来住,就是神仙了,不过知足常乐,现在我们应当高兴我们有事做,有薪水拿,走吧。”
永实笑,他也爱她这一点,永远无限感慨,但又不影响她做人的积极性,发完牢骚,埋头苦干,妙不可言。
送她到门口,永实忽然说:“还有二十七天。”
芳契吃一惊,“你说什么?”
小关答:“我指你的假期呀!”
芳契这才定下神来。
“你一定有心事,芳契,我看得出来。”
芳契没有回答。
永实知道她还不想说,有时候小关痛恨自己懦弱,他尊重她太久了,成为习惯,不敢轻举妄动、他太爱她,不然的话,他可以抓紧她双肩,用力摇她,摇得她钗甩髻散,把她所有的秘密都抖出来。
他用手擦擦鼻子,无奈地叹息一声。
芳契说:“明天见。”
小关发牢骚:“来来去去,多么麻烦,又接又送,浪费精力时间,把汽油钱省下来,已经可以买一枚似样的钻石戒子,真是结婚合算得多。”
他说的全是实话。
所以都同居了。
那一晚芳契失眠,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探望过老母亲,越不见面,越没有话说,越容易起冲突,恶性循环,更加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