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医生顿了下。
说完,江词转身,刚抬起腿往前走了没两步,却听到身后的医生开口。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你可以进去见患者最后一面。”
那两句安抚的话语,像是一颗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从山上掉落,崩塌成泥石流,压得江词喘不过气。
江词无意识的紧握着拳头,太过用力,指甲都嵌入掌心,发疼。
石医生看着江词的背影,叹了口气,“去看看你外婆吧。”
江词喘不过气,只能呼吸大口大口喘着,心脏处一并绞痛。
缓了一口气,她点头,“好。”
走进急救室的脚步沉重,江词双腿发软,扶着墙一步步往里面走。
直到看到白布盖在外婆的脸上,江词走近,想要掀开白布的指尖发抖。
“外婆……”
江词哽咽着开口,掀开白布,映入眼帘是熟悉的脸庞。
江词跪在床边,一声声地喊着外婆,可病床上的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您还是丢下我了啊……”江词哭的泣不成声,“外婆,你怎么可以丢下阿词就走了呢?明明早上的时候你还笑着和我说,回家给我做芝麻糊的……”
“没有您,我该怎么办……”
“……”
哭累了,江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除了眼尾挂着泪,表情却是冷静地不像样。
她本来以为张鹤予已经走了,当她再一次看到他站在她的面前,隐忍着的泪水再一次蜂涌而出。
“张鹤予……”江词哽咽着扑进他的怀里,小声呜咽着。
知道江词担心外婆,他也担心她,就没离开过医院,只是在楼下等着。
担心她,本想着偷偷看她在做什么,却听到外婆的噩耗传来。
张鹤予抱着女孩,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女孩的背,给她顺气,“我在,我一直在。”
江词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她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再次承受外婆离世的打击。
除了那些必须由亲属亲自处理的程序外,其他事情都由张鹤予代为操办。
处理好后,张鹤予带着江词离开了医院。
许是哭得太久了,江词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样,“张鹤予,我不敢回家。”
张鹤予伸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他心里也难受,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小姑娘会觉得,没有合适的依靠。
他说,“我陪你回去。”
回到家门口,江词打开门,有一瞬间的恍惚。
江词愣了下,朝厨房走去,步伐有些缥缈,“外婆……”
张鹤予见状,连忙跟上她,“江词。”
“外婆呢?”江词摇着头,“怎么不在家……”
“江词。”
“张鹤予,你去帮我看看外婆去哪了好不好?”江词拉着他的衣摆,哭着恳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张鹤予心脏像是被尖锐的尖刀刺穿似的疼,他长臂一伸,把人带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阿词,外婆还在。”张鹤予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说,“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被遗忘才是,离开的人,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等我们,永远被人所铭记,就永远不会离开。”
“外婆在你心里,从未离开过。”
“张鹤予。”江词从他怀里退开了些,她哽咽着嗓子问,“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张鹤予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江词没问为什么,只是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