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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第1页）

楚兵寻来柴米锅釜，就地作饭，士兵以地为席，或坐或卧，皆去休息。项王困倦，亦至空地坐下，放马食草。却见军士三三两两，皆在议论纷纷，项王乃问左右道：&ldo;是者所论何事？&rdo;丁固道：&ldo;士兵皆言：若鸿门之时，听从亚父之计，便除刘季，焉有今日！&rdo;项王闻之，仰天叹道：&ldo;亚父忠心，寡人有愧也！&rdo;方说话间，忽听一声炮响，四下火光冲天而起。一支人马撞出，为首一员大将：面如熊罴，体似蛮牛，立马横钺，厉声喊道：&ldo;项羽还不缴械来降，更待何时？彭越在此等候多时！&rdo;项王大惊，急上马挺槊来迎。方战间，背后喊声大起，一军突出，为首一将，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手执大刀，拦住去路。望项王喝道：&ldo;项羽早降，郦商在此！&rdo;季布、丁固齐出，双战郦商。项王无心恋战，战了数合，虚晃一槊，拨马走脱，诸将亦各自寻隙脱身。彭越、郦商从后追赶数里，抢得马匹、刀枪无数。项王逃去，追兵渐远，及回顾众将，大多已带身伤重伤。

正行间，军士禀道：&ldo;前面睢水阻道，已至灵壁地界。&rdo;项王遂令四下寻船渡河。士兵去后，项王望着睢水叹道：&ldo;想当年我征齐之时，率三万骑兵回救彭城，敌众五十六万，为我一击即溃，败兵坠水，睢水为之不流。今时过境迁，当年征战之士尚在，却不能奈敌如何，何至如此？&rdo;左右皆道：&ldo;胜负乃兵家常事！且收回兵去，安心拒守，时机至时，卷土重来，胜负未可知也。&rdo;一行嗟叹不已。后朱秉成有诗道：休将神圣例英雄，抔土残碑已不同。埋伏拌当韩十面，宽仁宜似舜重瞳。

何伤刓印封诸将，不悔分羹释太公。迁固汉臣多曲笔，岂真纪录尽由衷。

渡河行不数里，喊声起处，伏兵尽出，为首一员悍将：豹头虎眼，阔面重髯，身长八尺，膀阔腰园，骑一匹超光纤离马，持一条宾铁点钢矛，正是淮南王英布。西楚军见之，面面相觑，不敢来战。项王道：&ldo;事已至此，唯有决死一战！&rdo;众将道：&ldo;人虽不怯，战马疲惫，安能复战？&rdo;季布道：&ldo;不如且退睢水北面，待休养恢复，再来决战。&rdo;项王急回军，却见刘贾引一军隔岸排开，遂不敢渡河，只得转回头来，唤英布道：&ldo;寡人与你识于患难，共兴西楚基业，如今何苦相逼甚急？&rdo;英布道：&ldo;杀妻屠子之仇，安能便忘。汝休复言，且纳下首级，我要为义帝及家人报仇。&rdo;项王素知英布之勇，今连番苦战，人马疲乏，加之粒米未进，饥寒交迫，料不能敌。遂叹道：&ldo;眼下只能拼死一战，已全我西楚霸王之名！&rdo;言毕，跃马来战，季布、丁固皆来助战。周殷在彼，思项氏之恩，欲网开一面，解项氏之厄，遂拍马出阵，唤英布道：&ldo;一军由后来攻，请英王分兵御敌。&rdo;英布闻之，拨马回来。项王乘势催马走了，诸将并力冲杀，突围而去。英布不见有兵来，目视周殷，周殷默然不语，英布本爱其才，虽知其尚念项氏之恩，亦不好责怪，遂收拾人马，会合刘贾，同归九里山缴令。手下亦有擒得楚将，抢得军械者，尚不至空手而归。

韩信大胜一阵，诸候及众将皆来请功：有擒兵捉将者，有得获马匹、军械者，亦有抢得钱粮者，功虽不一，皆得赏赐。及英布、刘贾归，只言被项王走脱，韩信甚惜之，张良道：&ldo;项王一生，未有此败，当穷追勿舍，不容其有喘息之机。&rdo;韩信道：&ldo;我意亦是如此。&rdo;遂与汉王尽提大军出山，齐往垓下而来。

却说项王兵败，将近垓下，桓楚引兵出寨，接应项王入壁。随后季布、丁固护着项缠等人亦到，皆言：&ldo;非是周殷之德，我等不能脱也。&rdo;项王惊魂稍定，计点将校，伤者极多，原来十七、八万人马大折，现加上桓楚留守之部，亦只有五、六万人矣。桓楚告道：&ldo;大王此败，军心乱矣，垓下虽陋，可以屯扎。今诸候背楚，唯临江王共尉未叛，可差人往求救兵。若得这支人马接济，可以暂安，大王再北往所失之地招安旧部，南去吴中故乡收取人马，可复图大事。&rdo;项王问道：&ldo;谁愿往江陵求救？&rdo;丁固道：&ldo;臣愿往！&rdo;项王即修书付与丁固，丁固上马投西南去。项王又谓桓楚道：&ldo;吴中招兵之事，非公不能任之。&rdo;桓楚道：&ldo;臣未敢推辞。&rdo;项王遂令桓楚南下吴中而去。

分拨方定，人报汉军已至，将大营四面包围，重重裹定，因天色将晚，未即来挑战。季布禀道：&ldo;我军粮已尽，明日便将无食，请大王早定对应之策。&rdo;项王道：&ldo;汝且将军中选出八千精骑，寡人今夜劫寨去，必抢得军粮而归。&rdo;季布领令而去。项王又使人打探汉军何处屯粮，归者报道：&ldo;东南乃番君营寨，彼为敌督粮之官，多有积粮。&rdo;项王道：&ldo;今夜寡人即打此寨。&rdo;当夜二更，项王披挂上马，分拨五百军校推车接粮，自与季布引着八千精兵，飞奔至吴芮营边，拨开鹿角，大喊一声，直往后寨来抢粮。吴芮闻之，遂引众将出，见项王引兵杀到，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吴芮不知楚军有多少人马，又惧项王勇力，不敢迎战，夺路逃出。项王寻着粮食，令军校搬运上车，往楚营推去。

早有败军报至汉王营中，汉王急令周勃、周緤引军去救。二将引军赶来，见项王正指挥粮车撤退，急引兵杀来。项王奋力杀退二将，引军赶去，汉营诸将纷纷避让，无人敢当。汉王与韩信急出营来看，遥见火光之中，项王引一支人马往来扫荡，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汉王叹道：&ldo;项藉一日不死，寡人一日不得安也。&rdo;眼见项王引军退去，汉王不知虚实，又因黑夜不便，不敢追赶，任由项王抢得百车粮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