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被这眼神烫了一下,心尖儿止不住地颤,脸也腾地红了起来。
原本因讨好而生的大胆,此刻全化作了不知所措的慌乱,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却又舍不得挪开眼。
嬿婉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随后轻轻抬手,看似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进忠的头从自己膝头推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理了理衣衫,坐直身子,方才那点暧昧的氛围瞬间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派主子的从容与矜贵。
“行了,你先下去吧,眼下最要紧的便是皇上吩咐的差事了。”
进忠应声退下,临到门边,又回头殷切看了魏嬿婉一眼,这才掀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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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字条,他的拳头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
“好好好!这边是她说的偶然相遇!”
他的目光落定在那几行字上,“傍晚小树林见面”这几个墨字刺得他眼眶生疼,虽然没有署名,但是上面却画了一个如意。
想起那日在树林,如懿信誓旦旦的说,两人之间清清白白,不过是偶然相遇,这才关怀了救命恩人几句。
当时他听得真切,她与凌云彻虽然未说太过逾越之语,但是话语之间的情意却是做不得假。
无论是凌云彻心疼如懿,那种暗恨自己帮不上如懿的不甘与落寞;还是如懿疼惜凌云彻现如今的处境。
他当时可都听得真真切切。
他看到的地方两个人都这般惺惺相惜,在他看不到的暗处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当初只以为是凌云彻心中对如懿存了几分非分之想,但是只不过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的一厢情愿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虽然如懿口口声声把救命之恩挂在嘴边。
但是当年让凌云彻去冷宫照顾如懿,明明是他下的命令,凌云彻不过是奉旨行事,怎么在如懿眼里就成了旁人无可替代的患难之交?
一个下人,救主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哪怕是牺牲性命也只能算是死得其所。
实在不行,多给几分厚赏也就罢了,而且凌云彻最后还成了御前侍卫,这种报答还不足以弥补吗?
看来两人之间的情谊确实有几分超乎寻常。
皇上的眸光冰冷幽深,周身的气压愈发低沉。
最后还是进忠在一旁小声的说道:“皇上,这字条乃是在凌云彻的贴身衣物中找出,只是这字迹……”
说着,进忠的头更是低了几分,“这自己看着不似那拉答应写的……”
“愚蠢!她若蓄意谋划这场幽会,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怎会留下亲笔字迹?自是找旁人代劳,好叫人抓不着把柄!你在朕身边这些时日,连这点心眼都没长?”
进忠只是低垂着头,嘴里直呼:“奴才糊涂,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