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来了。”蒋蒋直起身子,反复眯了几下眼睛,睡意朦胧。
日光灯打在他本就白皙的脸上,有些憔悴。
“最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还没有工作么。”
“或许还不到时机。”
“还真把自己当姜子牙了,你要真想找,随时都有时机。”
“没错,我在想,我更适合什么职业,这需要时间。”
“首先你得保障你的温饱,你打算把自己关在这间该死的房子里,坐吃山空?”
“你回去吧,我想看会儿书。”
“别岔开话题,何况,我并没觉得自己打扰到你了。”
“随你便。”
“那家杂志社……”
“那家杂志社我不会去的。”蒋蒋打断了他。
周冬奕无奈地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寂寞从窗外渗透进来,浸得人身体冰凉。
一截死气沉沉的蜡烛,没零星半点的火光,除了与眼下的装饰格格不入,那遍全都是不伦不类了。
蜡烛盯着蒋蒋,蒋蒋瞧着蜡烛,两人对视着,交合起各自的影子。
如果那半截蜡烛也会思考,如果那蒋蒋也能站成无休止的沉默和死气沉沉,那真的是两截苟延残喘的蜡烛了。
两人本该是甜腻的,可现下却莫名其妙的寂寥起来。
有时候离得近,瞧起来却是远的,瞧着近,走向对方的路却是远的。
程瑶瑶看了下时间,周冬奕已经上去近两个小时了。
她望着二楼那间突然亮起灯光的屋子,一看就是两个小时。本只是想过安稳的日子,本只是想相夫教子,安稳一生的。
真真正正的,越发的简单和随意,越是难得的。
看着在身旁沉沉睡去的女儿,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等了这些年,只等了和短暂的公平。
自己当真是为了家庭舍弃了一切,可要下这两个男人是要夺走自己的家庭么。
她想起了几个字,让自己心慌,那心慌里又夹杂了绝望,无休止的绝望蔓延在自己的皮肤头发之间,浑身都不自在。断袖之癖,那分明就是穿肠du药,在绝望中苟延残喘,在行将就木里苦苦挣扎着。
周冬奕离开之后,程瑶瑶便爬上了二楼,她想与门内的那个陌生男人好好的谈一谈,可几次抬起手后,又没有了扣门的勇气。
她木讷的望着那扇铁门,仿佛永远都不会开启一样。冰冷着,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