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对非法监听具有浓厚兴趣,酷爱在画框背后装麦克、在盆栽里面装窃听器。人都有偏爱。我把随身听放回原处,盖上纸箱,标上一个大大的x。我会告诉露丝不退还这箱文件的原因。就算已经过去10年,伯德一夏因公司的业务仍须保密。这箱文件要么销毁,要么由我永久保管。
另外5只纸箱,我大致翻了翻。我也没了耐心,迪斯说得对,又没人付钱,干吗搞得这么辛苦?我是想翻到一只鼓鼓囊囊装满了钞票的信封吗?看着地上这堆皮特的宝贝,哪里像是有钱的样子?还没到中午,我已经饿了。我浑身是灰,很想再洗一次澡。我小跑步上楼,脱掉衣服。热水疗法令我全身舒畅。我换上干净牛仔裤和高领衫。罗西的酒馆供应午餐,我抓起皮包,披上粗布外套,出了门。正在锁门的时候,我瞥见了威廉。他昂首挺胸坐在户外扶手椅中,照例穿着三件套西装,雪白挺括的衬衫配着精心结上的黑色领带。他微微仰起脸,沐浴在秋日的暖阳中,双手扶在拐杖顶端,拐杖立在两脚之间,脚上是锃亮的尖头皮鞋。
&ldo;嗨,威廉,你在这里做什么?&rdo;
&ldo;我来看看埃德。&rdo;
&ldo;它在这儿?&rdo;
威廉睁开眼睛,四下看看。&ldo;刚才在这儿。&rdo;
我们找了许多地方,却没看到猫。
&ldo;亨利在哪儿?你见过他的客人了吧?&rdo;
&ldo;安娜不是你的亲戚吗?&rdo;
&ldo;算是吧。除非她打算永久性更换住址,不然应该住在贝克斯菲尔德。他们大概是出门了吧。&rdo;
&ldo;美容院。一会儿就回来。你不喜欢她?&rdo;
&ldo;不喜欢。要不是她,我就不会欠下一大笔酒吧账单,她还想蹭我的车。我没有任何意愿要带她回来,于是呢,她自己坐大巴来了,现在住在我隔壁。你不觉得她烦人吗?&rdo;
&ldo;非常烦人,我讨厌这种人。&rdo;
&ldo;我也是。&rdo;
我拖来一把铝合金户外椅,坐在他身边。&ldo;回来这些天感觉如何?&rdo;
&ldo;好一些。谢谢你关心。亨利已经问烦了,罗西认为我在装,&rdo;他说。&ldo;说实话,既然你来了,有件事情我们应该谈谈。&rdo;
&ldo;好的,什么事?&rdo;
&ldo;我刚参加葬礼回来。&rdo;他的语气变了。
&ldo;真遗憾,是你的朋友吗?&rdo;
&ldo;不是,我不认识那人。昨天我做最后一次理疗时偶然看到他的讣告。他叫哈丁&iddot;康斯托克,96岁,只有一行字。没提父母,没提出生年月,没提爱好,也没提工作,也许因为没有人提供这些信息。&rdo;
&ldo;谁出钱办的葬礼呢?&rdo;
&ldo;他死前自己安排好了。我佩服他的远见。我觉得他应该是请了几位职业哀悼人。葬礼只有3个人,互相不认识,甚至不认识他们来悼念的人。仪式很圆满。&rdo;
&ldo;仪式之后,你的朋友沙罗森把我拉到一边,对你还未联系他安排你亲戚的事情表示关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