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痛快?如晔拧眉存疑。
由不得信不信,外头却嚷了起来:“丑狗肉,烂驴头,快放开我。我是当朝公主伴读,穆巡抚夫人,摸摸颈子上几颗脑袋,治你们的罪要你们的狗命!”
“哎呀呀,京中真是开化,堂堂巡抚夫人也来逛窑子,我真是井底蛤蟆上井台,开了眼啦!”
醉汉色眯眯的捏起她的下巴:“美人别闹,随我来,驴头哪里好,驴那里的话儿才是好东西。不就是钱吗,我有,你要多少有多少。”
冯淑媛恨急,囚囊,杀才的乱骂。那人偏不松手,抱着腰摸着粉脸,掰口要亲。把个冯淑媛拉扯的直嚷嚷要寻死要投井!
阑珊阁里的姑娘下人们一个不拉,团团围住看热闹。其中,叶蓁蓁尤其笑的欢。
这泼才原是南省顶大的绸缎商,仗着钱财也来阑珊阁耍横,姑娘们晾了他几日,今儿误把冯淑媛当成粉头,拉扯着不放,真真有趣。
泼妇对泼才,天生一对,闹去,闹去,谁要管,才不管!
“还不住手,愣着做什么,扶着穆夫人,咱们走!”
如晔发急,一行人这才架着寻死觅活的巡抚夫人匆匆离去。
飘逸的帷帽消失在马车上,一场闹剧悄然消散。
只当完了吗?不能!前脚离去,后脚传的风雨满城。
‘公主把驸马爷堵在门口。’
‘不是,堵在床上,赤身裸体。’
‘还一个什么夫人,被当成粉头差点奸了,哈哈哈。’
本朝顶火辣顶秘辛的桃色新闻就这样新鲜出炉,而凌平川困在院子里,四处寻她不着。
“驸马爷请回吧,白老板不会见你的,您夫人……”
嗐!这么费劲的吗,叶蓁蓁掏出一副镯子,塞到他手上,一切就都明了了。
蠢材,刁妇,悍匪!
回去可是好一通光火,质问数落的如晔抬不起头,一个劲的道歉。
‘是是是,该该该,物件作价一分不少的赔。原是我糊涂,五迷三道,猪油蒙心。’
好么,这一通闹,凌平川赔情,如晔赔钱。冯舒媛被当成婊子传遍京师,大大的赔了脸,只有英若男稳坐钓鱼台!
不见,还是不见,如何赔情都不见。急的凌平川热锅上的蚂蚁,登时离了阑珊阁直奔孤芳院!
天哪,孤芳院是哪?列位只当是寻常馆阁,那儿只有一位李姑娘,却是天家圈养的一枝花。
凌平川作死作大发了!
唬的如晔赶紧差人送信给她,求谅解,求收留,求开导!
英若男见信冷哼,一日日让女人操心劳神,给擦屁股,给收拾烂摊子,凌平川你算个男人?
红泥小碳炉上,汤锅里咕嘟咕嘟的翻着泡。苏锦小心的裹着帕子掀开锅盖,撇去浮沫杂质。
极难得的新鲜银鳞鱼,价码贵的吓死人。另加了虫草煨汤,细棉白纱布小心的滤出熬化了的渣滓、碎肉、鱼刺。
费老鼻子功夫,只这一尾,才熬出堪堪一碗汤。白浓浓的鱼汤,点上一点点芫荽,一点点小磨麻油,成了!
给谁的呀,自然是他呀。端去给他喝,补身子呀,谁让他受伤了呢,变着法的补!
及到跟前,见闭着门,里头又有人说话,止住步子不再前进。
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发现偶尔有人送来书信,此时,周彦邦会让她出去,关起门来,独自面见或者处理。
“外头是谁?进来。”
果真,周升立在一旁,他虽病着家中一应事务还是要知晓。
此刻手边捏正压着一封信函,见是她来接过碗拉住手让坐。
“日头底下站着不热吗?中了暑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着奴才怪羞人的,推开他的手,苏锦一言不发,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打络子。
屋里怕他寒没放冰,他倒无事,周升热的一脑门子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