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韩致不动声色催促他:“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esp;&esp;等韩临深一步三回头离开以后,韩致脚步一转,来到了陆久安的屋外,屋子里的蜡烛早已经熄灭,此刻漆黑一片。
&esp;&esp;韩致推了推门扉,纹丝不动,他叹了一口气,早有所料一般,顺着留有一丝缝隙的雕窗翻身而入。
&esp;&esp;蜡烛被点亮,陆久安衣带整齐撑着下巴坐在圆桌旁,笑盈盈对他道“哟,这哪里来的登徒子,深夜破窗入室,得亏我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
&esp;&esp;韩致笑声低沉,爱极了他这副模样:“不是久安你亲口承诺的吗?若是我与临深敞开心扉聊一聊,就准许我今夜宿在你这儿。”
&esp;&esp;“是啊。我为了你们父子两真是煞费苦心。”陆久安道,“你秉承着棍棒之下出孝子这种教育方法,我怕你儿子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抑郁了。这几日被我百般折磨,先是让詹尾珠在韩临深引以为傲的领域给他迎头痛击,接着又是禁食又是强制劳作的,想来受到的冲击不小。心绪剧烈起伏之下,若是没人开导,我怕他就此一蹶不振。”
&esp;&esp;“你多虑了。”韩致并不认为韩临深志薄于此,他生来注定就是要经历大风大浪的,岂会被这微不足道的挫折打击到。
&esp;&esp;陆久安就知道韩致会有此反应,他摇摇头:“很多心理创伤并不是浮于表面的,若不能加以重视,裂痕越变越大,说不定他日便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esp;&esp;这也是为何那么多孩子小时候看不出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因为心理原因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接踵而至,暴躁,乖张,抑郁,戾气纵生,严重的还会导致轻·生:“韩致,不能一味地以呵斥和贬低来刺激他们成长,这样的孩子多多少少会有些自卑,你这个做爹的偶尔也该给予鼓励。”
&esp;&esp;陆久安一本正经神情严肃,仿佛摆在面前的是一个关乎自身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既为陆久安能如此关怀韩临深而感动,又对他这种杞人忧天的态度而不解。
&esp;&esp;不解归不解,心上人的话还是要奉为圭臬,韩致百依百顺:“好,都依你所言。”
&esp;&esp;事实上,由于讲究百善孝为先,这样的问题在大周普遍存在,陆久安虽然贵为应平县令,别人的家庭教育不能妄加干涉,只能潜移默化地去影响了。
&esp;&esp;陆久安把早就准备好的书籍往前一推:“不能只让孩子学习,你这个做爹的,也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书册。”
&esp;&esp;“心理教育?”韩致拿起一本册子翻开来看,这是陆久安从电脑上打印节选誊抄出来的,有关家庭教育心理方面的书籍,里面内容详尽,比如厌学,亲情淡漠这种情绪是怎么来的,该如何解决都有具体的分析事例。
&esp;&esp;其实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战场上心理学的影子无处不在。
&esp;&esp;两军交战,是双方将帅心理上的一场博弈,他们要根据变幻莫测的形势揣摩对方后续的计划,韩致能屡战屡胜,和他出色的军事才能以及对敌军紧准的判断分不开关系。
&esp;&esp;韩致在心理学上的造诣不可谓不高,因此粗略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世间居然还有人将心理探究分析正统归位一派且整理成书的。”
&esp;&esp;陆久安扬扬得意,可不止呢,心理学研究在后世研究广泛深入,除了思维、情绪,还有人格、行为习惯等,陆久安寻思着,要不要哪天找个机会,把犯罪心理学拿出来给韩致涨一涨见识。
&esp;&esp;陆久安这样想着,说起自己那还搁置在方案待办一栏里的计划:“社会心理其实很重要,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心理测试和心理咨询班,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一直耽搁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立。”
&esp;&esp;“你要找什么样的人?”韩致问。
&esp;&esp;陆久安歪着头想了想:“至少得豁达恣情吧,心思敏锐擅于剖析,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对排解别人苦闷要感兴趣。”至于专业上该如何操作,可以把书丢给他们,让他们研究学习。
&esp;&esp;这种人一时半会也不好找,陆久安抛在脑后,话题一转:“总之基础教育不能落下,情感需求也不能忽视,怎么样呢?今晚一叙,老父亲和儿子感情更深了么?”
&esp;&esp;韩致听了此话,放下手里书册,眼神似一汪寒谭,反问道:“你嫌我老?”
&esp;&esp;“哪敢呀,将军27岁,正是生龙活虎身强体壮的时候。”
&esp;&esp;在韩致身份没暴露之前,陆久安被这眼神直勾勾盯着,只觉得这壮丁太大胆,居然敢这么直视一个朝廷命官;韩致身份暴露以后,又觉得分外不自在,哪里看得懂其中的深意。
&esp;&esp;现在他表明了心意,陆久安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有时候会因为这目光感到危险,原来他的直觉没有错,韩致就是对他包藏祸心!
&esp;&esp;陆久安站起身来,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做得好,奖励你一下。”
&esp;&esp;谈恋爱嘛,总不能一直让韩致主动,总要给恋人一点甜头。
&esp;&esp;昏黄的烛光摇曳,陆久安身姿绰约,韩致探下身索吻:“今晚与你夜雨对床。”
&esp;&esp;韩致内息绵长,陆久安被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esp;&esp;衣衫渐渐除尽掉在地板上,露出紧实蜜色的腹肌,陆久安缩进床榻里,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细细一想,两人
&esp;&esp;按粮种借用重量归还谷物,远没有催收田赋这么麻烦,偏远一点的乡区由里正统一收还归给县衙,县城附近的则由县仓大使在生活广场进行登记回收。
&esp;&esp;百姓拧着布包在生活广场上排起了长队,广场周边的几个铺子已经有两家开始张罗着装饰店面,估计明年年初就能开业。
&esp;&esp;从初步得到的消息来看,那两家无一例外都准备做成酒楼客栈。
&esp;&esp;“记得拿好自己的号码牌,归还的时候把粮食和号码牌一起递还给大使。”衙役拿着扩音喇叭不断游走在人群中做着工作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