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明玉暗中一喜,面上却佯怒道:“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妗儿心善,肯定不会责怪你,但做错了事就该受着,下去讨罚罢!”
秦妗面无表情地看着主仆二人演戏。
没关系,乐观一点想,还剩下两天。
亲手做的菜被这样破坏掉,她当然心情不好,也懒得在这里逗留,便直接起身说道:“既然这么不巧,那我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明日还来?”廉明玉瞳孔一震,下意识回嘴道。
秦妗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你整日在家养病,多寂寞,我自然要陪陪。”
也不等廉明玉想出理由回绝,秦妗转身就走。
当她路过脏污的门槛时,伏在地上的紫莲只感到一道冷淡尖锐的目光刺向了她,宛如被毒蛇盯上一般,让人后背发凉。
待秦妗和巫清离开,紫莲的衣襟已经被冷汗浸透。
她扑向床榻,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姐,我们行事须再谨慎一些。”
如若遭到秦妗报复,有十条小命都不够活的。
“小姐,要不然,明日你还是委屈委屈,和她好生说话罢。”
“小姐,小姐?”
廉明玉望着早已人去楼空的屋子,愣愣出神,直到被紫莲推了推才反应过来。
她迟疑片刻,环顾四周,最后悄声说道:“不知怎么地,今日的秦妗脾气可真好,似乎不会害我。”
这句话一出,她自己都懵了。
屋内还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几个婢子在门口认真清扫。
廉明玉皱眉思索片刻,忽然一拍大腿:“不对啊,难道秦妗敢公然在廉府给我下毒不成?”
可恶,之前她实在是过于慌乱害怕了,竟然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没反应过来,还如此胆怂地哭闹了一场,真是丢脸。
“这是那个女人的试探,”廉明玉下定结论:“虽然不知道她想试探什么,但本小姐自然是不会示弱的。明日要来便来,看谁斗得过谁!”
紫莲不吭声了,默默看着忽然斗志高昂的小姐,陷入忧愁。
她家小姐,向来都是个只敢在背后虚张声势的孩子。
秦妗快步走在廊桥上,裙裾随风摆动,乌发垂腰,面色平静,并没有巫清想象中的那样生气。
廉府提倡节俭,整个院内只有寥寥几个下人的身影,且又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故而廊桥显得格外地空荡寂静。
行至廊桥尽头,即将拐弯走向外院之时,房角树后忽然探出一只好看如同琢玉般的手,将秦妗轻轻拉了过去。
秦妗眼眸一眯,刚要避开,却看清了那人的脸,立刻吩咐道:“巫清,你先出府,在马车那里等我。”
主子有命,巫清不敢多言,只好应声低头离开。
杨树高大参天,与房角之间的间隙并不多,卫岐辛就隐在其中,借着阴翳的叶影,将秦妗抵在树上挡着,悄声低语:“秦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