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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刘云非笑了：&ldo;我知道你办案有两下子，所以你才能跟我周旋到今天啊。我这个革委会副主任拿你这个侦查员也无可奈何啊。&rdo;

&ldo;这可不是事实，在侦查业务上我有一定的发言权。可是政治上我还是接受您的领导啊。&rdo;&ldo;这么说你还是想革命的啦？&rdo;

戚文彰笑道：&ldo;看你说的刘主任，我戚文彰虽说觉悟不太高，但是在革命这个问题上还是不含糊的。&rdo;

&ldo;好，很好。&rdo;刘云非拍拍戚文彰的肩膀，&ldo;其实我知道，你这个人脾气倔一些，但是本质是不错的。在关键的时候还是会站对队伍的。&rdo;

&ldo;对对，有刘主任这句肯定，我就放心了，再也不怕别人扣帽子打棍子了。&rdo;戚文彰发现人如果豁出去了，对待事情就会特别轻松。

他居然能够跟刘云非表现出一些幽默感。

面对戚文彰的挖苦，刘云非的态度还是一贯的矜持，颇有大人不计小人过的风度：&ldo;局里办了一个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讲用会，你准备一下，去参加。&rdo;

1964暗战原子弹（五）（16）

&ldo;好，我去，补一下课嘛。&rdo;

&ldo;不，让你讲用。&rdo;

&ldo;啊？&rdo;戚文彰感到愕然。

&ldo;讲用&rdo;这个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现代汉语辞典》里被拿掉了，害得笔者不得不在这里浪费笔墨。讲用是当时政治活动中十分常见的一种形式，就是由主讲人谈自己如何把政治理论融合到现实生活中。

&ldo;讲&rdo;大概就是传授经验，&ldo;用&rdo;就是理论联系实际的意思。从这点看倒有些像现在的教会组织的个人见证。所以凡是讲用的人，往往是先进人物，比如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劳动模范等。

现在刘云非点名让戚文彰讲用，肯定是不正常的。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ldo;我讲用？我的政治表现行吗？&rdo;戚文彰问。

&ldo;你做贼心虚啊？&rdo;刘云非乜斜他。

&ldo;哪&rdo;刘云非还真把戚文彰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ldo;你破案不是挺好吗？&rdo;

&ldo;那也是在党的正确领导之下。&rdo;

&ldo;这不就完了？你破案离得开毛主席著作的指导吗？&rdo;

&ldo;当然离不开了。&rdo;

&ldo;对啊，你就讲用这些。怎么用毛主席著作来指导你的破案工作。&rdo;

分手之后，戚文彰想这个刘云非果然是很损。难怪人家当了领导，这可不是瞎闹的。你说让戚文彰谈反谍，自然是难不住他的；让他谈学习毛著，凭戚文彰这个脑子，也照样难不倒。但是非要让他说自己怎么把学习毛著跟反谍结合起来，这可有些难了。讲用会，对其他的讲用人来说，是一种荣誉，对于戚文彰来说绝对是一个当靶子的过程。

果不其然，戚文彰到了讲用会上就出了笑话。本来戚文彰明明知道这是刘云非挑刺，他就应该想办法对付过去了事，而不要真的做什么理论联系实际。诸如毛主席讲的&ldo;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rdo;这些话都可以勉勉强强跟他的反谍工作挂钩，虽然是不疼不痒。

但是，不，戚文彰要干什么事情一定是认真的，哪怕初衷是蒙混过关，但是蒙混中间就不知不觉地认了真。

戚文彰讲用中叙述了自己在审讯敌特中，成功运用了毛主席的关于&ldo;美帝国主义及其帮凶，势必被全世界人民处以绞刑。&rdo;的伟大论述，迫使敌特屈服的具体事例。这段历史，在今天看来，虽然谈不上理论联系实际（因为毛主席那段话并不属于理论），但的确是戚文彰成功利用毛泽东词句在当时的特殊地位和影响，迫使敌特就范的成功的事例。可以说是戚文彰的得意之笔。所以他才情不自禁地拿到讲用会上说，未必没有评功摆好的成分。

但是戚文彰显然不懂得在中，理论和原则是可以随意解释的。就在他讲完这段的时候，忽然有人提问：&ldo;既然主席断言美国垄断资本集团终将被处以绞刑，那么你有没有绞死敌特？&rdo;

戚文彰一听心里说，这回完蛋了，话怎么绕到这里了？

&ldo;主席说的是比喻&rdo;

&ldo;主席说的不是比喻，是行刑的手段。&rdo;对方再次打断了戚文彰的话。

&ldo;绞死敌特是没有问题的。&rdo;戚文彰被挤对得走投无路，他只能胡说八道了，&ldo;可是，时机还是一个问题。也就是说，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清楚敌人的情况。&rdo;

&ldo;调查敌人的情况跟执行绞刑有什么关系？&rdo;

&ldo;我们还要继续审问啊。&rdo;

&ldo;美国垄断资本集团的口供很重要吗？&rdo;

&ldo;的确很重要，因为此案大有可为。&rdo;

&ldo;此案大有可为是谁说的？是毛主席的指示吗？&rdo;

1964暗战原子弹（五）（17）

戚文彰真的很无奈。他无论如何是不敢透露出那是周总理的话的。

因为&ldo;私自&rdo;请示总理，那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命运等待着自己了。

33就在戚文彰焦头烂额的时候，马大军给他打来了电话。他急需戚文彰前去帮忙。因为胥林德在那里跟他们捣乱了。但是现在戚文彰在北京属于被控制人员，所以马大军需要通过刘云非。经过&ldo;&lso;&rso;的洗礼&rdo;，马大军的政治觉悟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对付刘云非，他不自己出面，而是找了自己的一个好朋友，部队派出的&ldo;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rdo;简称&ldo;军宣队&rdo;的一个头目给刘云非打电话借调戚文彰。&ldo;军宣队&rdo;当时是顶着光环的，刘云非不敢不买账。他答应戚文彰去兰州，但是提出来要跟过去两个人监视戚文彰的行动。对方也答应了。这样戚文彰又获得了自由，当然只是一半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