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同志。。。。。。"救灾干部攥着空白表格欲言又止,他胸前的搪瓷缸不知何时爬满了菌丝。
骆志松抓起把雪搓了搓脸,冰碴混着血水刺痛眼眶:"明天开始,猎队分三组轮值,老弱妇孺跟着韩小凤采药。"
韩小凤正在给小妹编辫子的手突然顿住。
她抬头望向北斗阵残缺的星位,发现骆志松腕间的伤口正对着天权星方向渗血。
菌丝灯笼突然集体闪烁,在她瞳孔里映出细密的星图轨迹。
当周商人咬牙推来三箱药品时,骆志松正用带血的指尖在冰面画着分配图。
那些暗红纹路随着他的动作忽明忽暗,竟与铜哨震颤形成某种和鸣。
正要溜走的猎户们讪讪放下麂子肉,他们背上的箭筒不知何时缠满了发光的菌丝。
"哥!"骆小妹突然指着菌丝池尖叫。
众人回头时,正看见北斗阵缺失的天权星位被血痂补全,池中翻涌的靛蓝磷光竟渐渐转为暖黄。
骆志松悄悄将染血的绷带塞进韩小凤掌心,青铜共鸣声里,他触到她指尖细微的颤抖。
菌丝灯笼的暖黄光晕笼罩着营地时,韩小凤正在给最后一批冬衣打补丁。
她咬断麻线的动作突然顿住——骆志松倚在粮垛后的阴影里,正用染血的绷带缠裹虎口裂开的伤口。
那些青铜纹路在暗处泛着幽绿的光,像无数只细小的眼睛啃噬着他的皮肉。
"伤口得用艾灰敷。"她解下围巾裹住他渗血的手腕,指尖触到铜哨边缘时,菌丝灯笼忽然簌簌作响。
北斗阵缺失的天璇位灯笼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长投在冰面上,竟隐约显出青铜鼎的轮廓。
骆志松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车轮碾碎冰棱的脆响。
周商人的马车在雪地上歪歪斜斜划出蛇形轨迹,车辕上捆着的三箱盘尼西林被颠开箱盖,玻璃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
那顶灰鼠皮帽下,金牙碰撞的咯咯声比昨日更急促了。
"骆同志。。。。。。"周商人攥着貂皮货单的指节发白,目光却越过骆志松肩头,死死盯着菌丝池里忽明忽暗的北斗阵,"城里传话,说这山里的菌丝病要闹到开春。。。。。。"
话音未落,天玑位的灯笼突然爆出火星。
骆志松腕间的铜哨剧烈震颤,震得周商人帽檐下的貉子毛都竖了起来。
韩小凤突然按住他后背——那些暗红纹路正顺着脊柱攀爬,在第七节脊椎处凝成北斗勺柄的形状。
"周老板见过半夜发光的冬笋吗?"骆志松突然抓起把雪搓脸,冰碴混着血水在颧骨上划出细痕,"菌丝灯笼照过的野山参,药效能翻三倍。"
他踢开脚边的冻土,底下露出的党参须竟缠着发光的菌丝,像裹了层星辉织就的纱衣。
周商人的金牙突然不响了。
马车轮毂上的冰晶正在融化,滴落的水珠在雪地上蚀出细小孔洞——那些本该坚如铁石的永冻层,此刻竟冒出丝丝白汽。
打猎队存放貂皮的草棚里,突然传出幼兽呜咽般的风声。
韩小凤的忍冬发簪突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