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雇佣你们来对付我的人,是谁?”傅妧看着他,一字字道。
云然看着她,忽然觉得十分可笑:“喂,你应该知道江湖上的规矩,做一个合格的杀手,第一条要遵守的规矩就是不能泄露雇主的事情。”
对于他的话,傅妧无动于衷:“我刚才救了你的命。”她轻声说出这样一个事实。
“那又怎样?”云然索性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
傅妧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容诡秘:“要么现在还我一条命,要么就告诉我,雇主是谁?”看着云然渐渐变了脸色,她笑得越发张扬:“不用着急,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还是云然败下阵来,“雇主的信息只有阁主知道,”他无奈道,“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你就算是要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
“走吧。”傅妧忽然道,语声轻快许多。
云然再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不是只有你们阁主知道吗?那就带我去幻夜阁,我亲自问他。”傅妧满不在乎地说道,指了指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已经很晚了,先找个客栈住下来,你的伤还是要找个郎中看看。”
她三言两语,已经把要做的事都计划好了。云然忽然觉得头痛,他怎么会抓了这么个女人当人质,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偏生自己还欠了一条性命在她手里,对于性情高傲的云然来说,这一个理由就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他现在重伤在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了,不远处的树后面,萧衍轻轻笑了。
他身旁的季栾颇为担忧地问道:“殿下,万一他恼羞成怒对傅姑娘下手,可怎么办才好?”毕竟云然是天下第一杀手,杀人无数,而傅妧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萧衍没有回答,眼里的笑意却越发深了。
待傅妧和云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他才开口道:“他们找到八千了没?”
季栾点头:“那个云然也真够狡猾的,他把师弟就藏在酒楼厨房的水缸里,连酒楼老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做的手脚,幸好他还算有点良心,把缸里的水放掉了些,不过八千在里面泡得也不轻,皮都要褪掉一层了。”
“遇到的对手是云然,有他的命在就不错了,”萧衍轻声道,“你回去吧,别忘了预备好给幻夜阁的大礼。”
季栾领命而去,萧衍这才从藏身的树后出来,朝着傅妧离开的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猎场上猛兽伤人一案正在庭审中。因为此事涉及一位贵妃,因此大理寺卿也不敢擅自专断,而是将这个烫手山芋重新交给了皇帝萧延宗。
公堂上,萧延宗高踞御座,在他两侧的座椅上,一边是此次随行妃嫔中地位最高的闵昭仪,另一位就是新册封的韩昭仪了。对于这个一夜之间晋封到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女人,闵昭仪投来的目光是充满嫉恨的。
她被月贵妃压制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对手倒台,本以为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巩固一下自己的宠爱,顺便为儿子争个好前程。为此,她不惜下了血本,花重金让家人觅来了四名绝色美女,进献给萧延宗。
然而这一切,都被突然出现的韩宁给毁了。闵贵妃清楚得很,韩宁之所以会得到宠爱,姿色虽然有一部分原因,但若是没有雄伟家世的支撑,这样的姿色在宫里一抓就是一大把。
所以,这一次的庭审,闵昭仪是有备而来的。如果不能趁这次的机会把韩家打到,等到韩宁的宠爱稳固了以后,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那个神秘人告诉她的消息,闵昭仪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虽然这个消息的来源很是可疑,对方始终都不肯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但是,这难道不是上天赐给她的良机吗?只要能证明是韩家有意谋害皇帝,韩家就会一败涂地了……那么这个后宫里,就再也没有能和她一争长短的人了!
于是,在庭审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韩威正在大声申诉自己的冤情,而萧延宗看起来也被他说服了的时候,闵昭仪突然开口了。
“陛下,臣妾以为,韩大人所说的虽然听上去也颇有道理,但是这些都是建立在有人要故意谋害月贵妃的基础上的,倘若……那些乱臣贼子的目标并不是月贵妃呢?”
她话音未落,萧延宗已经敏锐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闵昭仪心一横,大声道:“臣妾有证据能证明,这次的事是有人要谋害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