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出四座惊,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闵昭仪身上。看到韩素冰冷中带着威胁的目光,闵昭仪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然而想到自己和儿子的前程,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开了口:“陛下,那头花豹之所以会袭击您的金帐,是因为那头豹子是经过训练的,闻到特殊的味道就会发动攻击,恰恰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在您的金帐中放置了有问题的香料。”
闵昭仪一口气说完,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证据?”萧延宗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
“有!”闵昭仪心中没来由的一慌,忙挥手示意手下的宫监将人拉上来。来人是一名年轻太医,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太医令的眉头皱了皱。
这个名叫秦昭的太医才进太医院没有多久,后生可畏,医术确实是高明得很。只不过他年轻气盛,仗着自己的异术,把许多前辈都不放在眼里,因此人缘十分不好。因为这个缘故,他常受到其他人的排挤,薪俸一直是最低的。
就像这次随军出猎,他也被分配在马厩里照顾战马,根本连给人治病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不知道,这么个毛头小子,是怎么和闵昭仪搭上线的。
萧延宗冷哼一声,冷冷抛下两个字:“说吧。”
在他的威势下,太医院的一干人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这小子说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话。秦昭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开口道:“陛下,卑职曾经查验过那头花豹的尸体,发现那是被人刻意驯养过的,只要嗅到特定的气味,就会发动攻击。”
“陛下,不要听他一派胡言,豹子已经死了,怎么能看出来是否经过驯养?”太医令听他说的不妥,忙出声反驳道。
秦昭却不慌不忙答道:“陛下,卑职已经从死豹的血中提取出了一些东西,并做了个实验,请陛下恩准卑职当着大家的面儿表演一番。”
得到萧延宗的准许后,秦昭命人抬上来了一个大铁笼,笼子里关着一头幼狼。那幼狼大约是自小就被人抓到了,因此十分温驯,对于秦昭丢进去的兔子,它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两眼,和它嬉戏了一会儿后,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看着趴在笼子一角tian着自己皮毛的小狼,秦昭解释道:“卑职之前已经用从花豹身上提取出来的药物驯养了它三天,”他从怀中拿出一根短短的香,“这香里面,也有同样的东西。”
他把兔子从笼中抓出来,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点燃了熏香在它周身绕了绕。
这次他抱着兔子才走到铁笼前,那匹幼狼已经有些焦躁不安地站了起来,牙也龇了出来。秦昭拉开铁笼的小门,将兔子丢了进去,小狼立刻就扑了上去,疯狂撕咬着兔子,很快,铁笼里就被染红了。
兔子早已断了气,但那头狼还在没完没了地撕咬着,凶狠无比。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低呼。众人看去时,只见是一个婢女被那凶残的景象吓到了,竟然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萧延宗面色一沉,立刻便有侍卫上前要拖了那婢女出去。然而她却膝行着爬到萧延宗面前,哀声道:“陛下恕罪……奴婢只是看到这些,想起了当天那头花豹不管不顾地向娘娘扑过来,和这条狼如出一辙啊……”
这一句话,无疑也是一个有力的证词,萧延宗的脸色越发暗沉,声音中也含了毫不掩饰的怒意:“金帐中的香炉,都是谁负责的?”
沉默了片刻,还是刚才那个婢女抬起头来,颤巍巍道:“这……香炉中的安息香十分贵重,娘娘都是亲力亲为的,从不让我们插手。”
韩素的脸色顿时变了,如果说刚才的局势还不明朗,那么现在这些接二连三钻出来的证人,竟是将矛头直直指向了他们韩家。
他向韩宁打个眼色,韩宁立刻会意,仓皇从座位上下来,跪在地上道:“陛下明鉴,姑姑从来不爱调弄香料,一定是这婢子恶语中伤,甚至可能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诬陷姑姑!”
闵昭仪却得意一笑,落井下石道:“韩昭仪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仔细看清楚,这可是当初月贵妃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侍婢,谁能指使得了她?”
萧延宗在这时怒气冲冲地开了口:“来人,将贵妃韩氏的所有物品都彻底搜查!”
韩宁心中一凉,登时瘫坐在了地上。贵妃韩氏……皇帝已经不用封号来称呼死去的姑姑了,显然已经起了极大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