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妳可知妳這句話會導致什麼後果?」于仁在掃了屈戎玉一眼,冷冷說道。那目光很嚴峻,有威脅意味。
屈戎玉聞言也不禁身子一抖,甚而縮退了半步。
為了拖住聚雲堂實際行動,她花了無數花力作出進攻蘇州、壓制江南的完美計劃~雖然還沒完全成型,但僅僅是『雛型』幾乎已是不可攻破、毫無破綻。要瞞過于仁在、景兵慶,有破綻的假計是行不通的,只能是真計。
換言之,她不能奢望逃走,她比任何人都瞭解,那只是拖延時間。
直接打呢?聚雲堂的實力她也知道,在只有她與君棄劍兩人的情況下,勝算完全是零。
洪水或許可以切割巨山形成河谷,但那必須有千百年歲月才有可能……如今的情況,若能撐上一時三刻便已是老天保佑!
從來不示弱的屈戎玉退了這半步,是害怕?
為何不怕?與如今獨步天下的聚雲堂正面為敵,誰能不怕?
挨在身邊的人兒退了半步,君棄劍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反倒向前跨了半步,便將屈戎玉擋在身後,面對于仁在說道:「也還是那一句……戰至一兵一卒!」
李戎央聞言大笑道:「這句真不錯!你們現在只有兩個人,不就是一兵一卒?」
……
…………
……一兵一卒……
原來……
我懂了,河伯,我沒有你那偉大的胸襟、沒有你那超卓的智慧,我不像你能以保持神州、守護天下百姓為己任。但是至少……
「這句的確是不錯。」君棄劍笑了,一種壑然開朗的笑。
屈戎玉又向外望了一眼:聚雲堂山門、以及其外的玄甲亂石陣。
如果這一仗能打的話……
她又看看身前的君棄劍,已經不是當初化名投入雲夢劍派門牆的毛頭小子、亦或甫於廬山集英會上敗陣的失意人了,他長高很多、也壯實不少,還有種堅決、堅定的感覺……
何以堅決?何以堅定?
當君棄劍方自迴夢汲元陣中起死回生時,他曾向河伯說過,若是救他一命,是為了拉攏他通敵賣國,這身水靈氣息,他將棄而不用。
而如今,與通敵賣國自然扯不上什麼干係、面前數人,經屈戎玉一言之後,也是無需疑慮、確確實實的『敵人』。
屈戎玉感受得到,君棄劍這一次,會把他身體裡所有的能力用盡,再不會有所留手了!
這同時也意味著,用盡的那一刻,將會……
「動手吧,你就動手吧。」屈戎玉說著,聲音很輕、感覺卻很沈重:「你去哪兒,我便跟你到哪兒。」
這一句話,是解禁、是允許……
是承諾,也是托付。
君棄劍沒有再作回應,只是隨聲,左手捏起劍指,即劃向旁邊一名聚雲堂門人。
氣劍指?于仁在曾吃過這招的虧,一眼便認出來了。
「阿遠,挽劍花守住!」于仁在立即向君棄劍伸指所向的弟子出聲喊道。
喊話的同時又不禁奇怪~氣劍指為林家堡七絕之一,君棄劍身為君聆詩的義子,能使此技無足為奇。過去君棄劍並沒有使用過氣劍指的記錄,如果要使,也該在近距離出擊才能出奇制勝,便如同君聆詩在林家堡包圍戰時傷了他一樣。但如今阿遠與君棄劍距離尚有丈許,即使他不出聲,阿遠也必能及時反應,這一招只會是空打。
于仁在奇怪的是,這小子是否太久沒與人動武,連怎麼殺人都忘了?
名為阿遠的聚雲堂門人,不慌不忙地應聲抽劍挽起劍花。林家堡成名已非一朝一夕,其七絕的應對方法也廣為人知,同為天下五大劍派之一,聚雲堂門人自然都是練習過的。
但是,他還未感覺到劍上受力,身體卻震動了!
很細微、但也很真實!
阿遠怔了,怔怔的望著君棄劍,心裡有兩個疑問。
其一:我的劍花挽得沒有差錯,為什麼你的指力卻直接打到了我身上?
其二:既然你有如此技術,指力卻又為何這生小?根本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