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浮动,冷风刮过卷起心中一片涟漪,温绍庭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来,浑身下上都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她脸上的神情很认真,敛着暗光的眼眸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疑惑,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依旧能察觉到她不经意流露的些许紧张。
陈眠捏了捏掌心,不小心触碰到刚擦破皮的伤口,秀气的眉轻颦了一下,神经绷得有些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的很需要一个拥抱,一个简单的拥抱就好。
温绍庭的身影动了动,微微垂着头,声线低沉蛊惑,“不是要抱?还楞着干嘛?”
他温漠的神色有些柔和,但依旧无法掩饰他骨子深处透出的冷漠和强势。
陈眠动了动,脚步迈开,张开双臂就搂住了他窄实的腰身。
两人的身体隔着厚厚的衣服,紧密无间地贴到一起。
陈眠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脸颊的皮肤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头顶微微一沉,腰上多了一道力量,稳扎的力道不轻不重将她圈住。
呼吸里,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男人气息,裹着一阵淡淡的薄荷烟草味,清冽好闻,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睁着眼睛,浅褐色的眼眸映着漆黑的夜色,又折射着淡淡的暗光,温凉浅淡,然后莫名其妙地,有一串晶莹的水痕,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越来越多,像是决堤的江水,源源不断的滑落,她抿着唇,无声地哭泣,冷风刮得她心口一阵阵地疼。
太多说不出口的委屈和无奈,连哭泣都是悄无声息,小心压抑着。
疼的她喊不出,钝钝地痛一阵阵席卷而来,只能隐忍地用力攥紧了温绍庭的大衣,那力道几乎要将他的大衣给抠出一个洞来。
温绍庭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发顶,柔顺的发质有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扫得他心头痒痒的。
她真的很瘦,这么抱着,大衣之下的身子只有小小的一圈,她抱着他的力道有些重。
温绍庭微微低头侧目了一眼,就看见她无声流泪的模样,暗沉的眸底瞳孔一阵骤缩,牵着心头都微微发紧。
他不言不语。
这个倔犟的女人,连带哭着都是这么隐忍不发。
这样的陈眠,牵动着他的心,冷硬之下,那沉寂的位置开始渐渐浮动某种情绪,温绍庭隐隐明白着些什么。
对于在她那一张面具下,到底藏了多少的事,他忽然好奇起来。
然而,面具戴久了,就会变成皮肤,想要揭开,又谈何容易?
——
陈眠如同几个月前,在暴雨里被温绍庭捡回家的失足少女,更确切地说,是一只流浪宠物。
第三次进入他的家,她有些恍惚。
他家里没有准备任何的女性用品,所以他拿了一双男士的毛拖给她,陈眠低头看了一眼,脱下鞋子,穿上那一双不合脚的宽大棉拖。
“进去。”男人浑厚温漠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噢。”
一连几度的打击,又在江边上默默地哭了一场,她的温软的嗓音有些沙哑,淡淡的语调有些狭促,拖沓着脚步啪嗒啪嗒地走进客厅。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动静,响起了温睿稚嫩的嗓音:“二爸!”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眠闻声也抬头望向楼上,只见温睿穿着一身休闲卫衣,卫衣帽子还戴在他小脑袋上,肉呼呼的一张脸露出来。
他原本兴冲冲地准备跑下楼,看见陈眠的时候却生生顿住脚步,然后兴奋地大叫:“绵绵!你来了!”
之后就不顾三七二十一从楼梯上冲下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头牧羊犬,摇头摆尾的,小短腿那一个速度,看着陈眠一阵心惊肉跳,忍不住快步走向楼梯,深怕温睿从楼上滚下来。
然而她脚上的棉拖实在太宽了,她跑了两步就把自己给绊到了,在她身后的温绍庭被这一大一小搞得心惊肉跳,眼疾手快一把将要扑倒的陈眠稳稳捞进了怀里抱住。
“跑什么!”温绍庭微微变了脸,沉声呵斥,“温睿,不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