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之前,元宁公主惊恐万分的惨叫声还在上空隐隐飘荡着。
后来,试图逃生的元宁公主在狭窄的走道奔来跑去,想要避开那些已经发狂的马,可惜,她再挣扎也是徒劳。
最后,她不但在马蹄下被踩成了肉泥,还身首分离。哦不,是全身几乎都被马蹄踩得东一块西一块,再看不出人形。
当太子得到消息赶去陆家驯马场时,他浑身哆嗦不停的跪在那狭窄冰冷走道上,伸出双手巍颤颤捡了半天,也无法将已经被踩成肉泥的元宁公主尸身拼凑完整。
“元宁,”太子好不容易找到元宁公主勉强还有半个头骨形状的脑袋,看着那令人作呕的颅骨,他却毫不嫌弃的牢牢捧在手里,闭着眼睛泪落如雨。半晌,才压抑着心中无边的悲愤与难过,哽咽道,“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就安心去吧。”
说起来也奇怪,太子从小不喜甚至厌恶大公主楚贞烈,却对元宁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妹妹极好。
也许是因为皇后从小就对元宁公主不闻不问的缘故,太子与这个妹妹反而十分亲近。
也正因为如此,在听闻元宁公主出事之后,他是第一个不避讳赶来陆家驯马场的人,他也是真心为元宁公主伤心难过的第一人。
收拾了半天,仍旧无法将元宁公主的尸身收拾完整,太子只能无奈作罢。
想要追究陆家驯马场的责任,可太子手下略一询问,就这样这追究根本无从追究得起来。
陆家驯马场的人压根不知道元宁公主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至于她最后为什么突然惨死在马蹄之下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当然,若是太子执意要屠尽陆家驯马场的人为元宁公主报仇的话,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报完仇之后,他不打算再做他的太子了。
能经营如此宏大一个驯马场的陆家,怎么可能在朝中没有势力支持。
最后,太子只能带着不完整的元宁公主尸身悲愤不已的回城去。
虽然在驯马场查不到什么端睨,可回到宫中再严厉细查,自然就能查到元宁公主暗中出宫是追踪慕晓枫去的。
再细查,还查到了元宁公主出宫后,曾暗中购买了大批令动物兴奋的药物……。
虽然查来查去的最后结果表明,元宁公主会惨死在马蹄之下,实在是自作自受。
可太子并不认为这是她罪有应得,反而觉得一切都是慕晓枫的过错,是慕晓枫一手策划的阴谋。
若不是慕晓枫放出风声引元宁公主去驯马场,元宁公主又怎么会惨死在马蹄之下。
所以在太子心里,最歹毒最该死无全尸的人,应该是慕晓枫才对。
凤栖宫里。
富丽堂皇的大殿内,殿壁四周点着摇曳不灭的灯火,殿顶上光彩流溢的琉璃花盏,将摇曳灯火在大殿中折射出一道道令人目眩神迷的彩带。
可这充满梦幻色彩一般的宫殿内,却正上演着极不和谐的一幕。
“母后,”太子一脸悲伤的跪在皇后跟前,他的目光盯住膝下名贵的地毯,长睫掩映下的眼神却愤怒而隐忍,“元宁死得太惨了,求母后替她报仇。”
皇后皱了皱眉,她冷艳高贵的脸庞上,除了泛过些许冰冷不耐之外,并不见流露出什么悲伤的神色。
她盯着哭得全无稳重储君形象的太子,冷冷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本宫替她报什么仇!”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白死。
她早就对元宁说过,自己有没有本事都不要紧。但一个人不能没有自知之明。明知斗不过慕晓枫那个狡猾狠毒的女人,偏偏还要一而再的去招惹慕晓枫,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她李凭澜的女儿,竟然愚蠢到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她真怀疑元宁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太子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美艳却冷酷至无情的脸,竟然连眼泪都忘记要拭干净。
“母后?”太子看了她半天,才艰难的眨了眨眼,压抑着愤怒口气却也无法平静的质问道,“元宁她是你的亲生骨肉,如今惨死她人之手,你怎么能够冷漠到如此无动于衷的地步?”
“她不是只猫也不是只狗,她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啊,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