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母后,太子唤得心肝都颤颤的揪疼了。
可皇后仍旧冷漠无情的样子,冷眼掠他一眼,道,“我生养你们,不是教你们只会跟别人逞勇斗狠,凡事先动动脑子想想后果。”
她垂眸,极度不满的哼了一声,又冷冷道,“若是元宁肯听本宫的话,她今日就不会惨死在马蹄之下。”
“既然不听本宫劝告,又技不如人,这般去了也算她的福气。”
太子陡然剧烈的晃了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失声道,“福气?”
他咬住嘴唇,跌跌撞撞爬了起来。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伤心,或是其他情绪,总之他站起来后看皇后的目光,那就跟看一个全然陌生的怪物一样的眼神一样。
“母后若不肯替她报仇,”太子咬了咬牙,却已调过头去不再看皇后,而是一脸悲壮决然的继续道,“那我这个做哥哥的来替她报。”
皇后盯着他冷硬的背影,皱了皱眉,声音仍旧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这事本宫自有主张,你在外头给本宫安安份份就好。”
太子冷冷笑了笑,脚步顿了顿,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长腿一迈就往殿外走了。
冯嬷嬷听着太子异常刺耳的冷笑声,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皇后,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娘娘,要不要找人看着殿下?”
皇后皱着眉头大袖一拂,又在凤座端坐好,冷然道,“不用,若他也跟元宁一样愚蠢到自知之明都没有,本宫就当白生养他一场。”
冯嬷嬷悄悄瞄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愠怒之极,显然极气恼太子如此违逆之举。
当下噤声,不敢再多提一字片言。
太子出了凤栖宫,伤心悲愤之余却没有回他的太子府去。
在宫门口站了站,忽然吩咐车夫道,“去安平大街。”
车夫虽然诧异,不过想了想,这才想起太子这段时间似乎去安平大街甚密,当下默默的赶起他的马车来。
已到入夜时分,安平大街这个时候已经分外安静。
车夫十分识相的将马车驶到李府后门去,太子下了车,立即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
眼前的李府,说起来与太子也算是太子的母族娘家之一。
这原为李学成的府邸,李学成在狱中自尽之后,楚帝为了安抚住皇后母族,也没有再追究李学成的妻儿,就连这府御赐府邸也没有收回去。
而在李学成死后,太子在帮忙办理丧事的过程中,一来二往的,竟然与李学成的女儿李玉相熟并有了私情。
不过基于李学成丧期未够一年,李玉就算心仪太子这位表哥,也不能与他光明正大的来往。
太子眼下心烦意乱,只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可想了想,他竟突然发觉太子府满府的莺莺燕燕,都不及李玉一个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更重要的是,太子忽然想起李玉一次说漏嘴,对他说起还有一个从小就寄养在寺庙的兄长。
能让太子惦记在心的人,当然不会是普通泛泛之辈。
想起那个人的能耐,又想起李玉的温柔体贴,太子往李玉院子如意居的脚步都疾了几分。
李玉乍然听闻太子到来,一时不禁惊喜交加。
“他到哪了?”心急的往门外张望一眼,又急急的跑到镜子前对镜看了看,“哎呀,我这发髻有些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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