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格外的激动兴奋不提,只二奶奶看了旁边呆立的二爷一眼,淡淡的道,“怎么样啊,刘二爷,难道让我这妇道人家自己亲自出门寻车不成?”
二爷刚才见父亲冷着脸不搭理自己妻子,丝毫不给她面子,心头对妻子好生愧疚,如今见妻子不像平日那样发作到自己头上,也没指桑骂槐,心头愧意更甚。见妻子有差遣,立时便决定要立功赎罪,少不了违背自己父亲的心意一回,于是便忙不迭的答应着去了。
二奶奶从箱子底下又舀出了自己的新衣往身上比划,锦华见状便叹气道,“娘,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衣裳,却没法穿出去!”
一家人自从做好了新衣,像锦华等人虽然不舍得一直穿着,总穿过一两次过过瘾,但曾氏的衣裳却从此束之高阁。锦华也明白,这时节出头的椽子先烂,自己这样的家境,若是穿了这样一件有些出格的、打眼的衣裳,还不被人背地里嚼烂了舌根啊!
锦华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却连累的母亲连新衣都穿不上了,不禁十分后悔。
曾氏却笑了,“你不用难过了,明儿个我就能穿出去!”
锦华十分不解,却见曾氏又翻出一件半旧的淡黄色披风出来才恍然大悟。这个披风严丝合缝的,披上之后把周身都盖得严严实实,在这个季节穿用自是十分合适。
第二日大清早,天刚蒙蒙亮,一家人便早早起身,收拾停当到了大门前,果然见有人赶着一头驴车在大门口等着。正是大爷爷家的大成叔。
这位叔叔原来一向是跟大房走得近,看见二房的人爱答不理的,权当没看见,如今却满脸堆笑的上前来见礼,亲亲热热的道,“二哥,二嫂。这大早晨的还挺冷的是吧?可要把衣服多穿点,千万不要冻着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曾氏便笑着福了一福,气气的道,“有劳大兄弟了。”
大成不好意思的笑笑,很热络的道,“二嫂可别气,有事您尽管找我!”又很贴心的拉开架势用力的稳住驴子,以便让几人能平稳的爬上车,嘴里还不断的提醒着,“嫂子慢一点!锦华,扶住了,别摔着!”
三人上了车,曾氏不由得低低的感叹一声,“这个世道,有钱的就是大爷啊!没有钱,你就什么都不是!”
二爷一声不吭,眼睛暼向了窗外,假装没听见。
锦华被大成叔的热情给搞得心里头怪怪的,闻言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是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她现在充满了赚钱的**。只有金银财物才能给她安全感,让她不用依靠着任何人,安安生生的,只靠自己就能活得很好!
驴子虽然不如牛那样耐久,路上也颠簸了一些,速度却明显快了好多,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初云山脚下。
本来,大成叔去县城送二爷回来直接留在山脚下等着母女俩就好,几百级的台阶也不是那么好爬的,他本人却不同意,“你们都是妇道人家,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我送二哥回来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午时,还是上到寺里头接你们吧。”
锦华很有点不习惯这位堂叔的前倨后恭,转变的如此之快,不过,盛情难却,而且,他的确实很有道理。有个成年男子接送,确实感觉安全不少。
曾氏其实是很通人情世故的,额外给了大成叔几个钱,气的道,“您送我家夫君回来,时辰也不会早了,不拘哪里,就自己买些吃的当午饭吧。”
大成倒也不推辞,乐呵呵的受了,“还是二嫂想得周到,我就不跟二嫂气了。”
今天的天气比上次适宜,太阳没有那么烈,云层有点厚,不时还有些凉风吹来,越到高处风越大,把几人的裙裾吹得猎猎作响。
最让锦华高兴的是,自己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好歹爬了几百级台阶到了寺里不再像上次似的气喘如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