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她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步步搞垮的,不但子嗣艰难,而且到了最后行将就木、回天无力,因此,自己和家人的身体健康是她关注的重点之一。
初云寺前依旧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锦华心里有心事,也顾不上其它,就先舀眼四处看看,看了半晌,才终于瞧见有个带着斗笠的青色的身影正努力往一个卖糖人的担子后面躲闪。
好啊,你胆子还真大,还敢来啊。你就是这么放心我,笃定我不会把你给招出来么?哼!
锦华悻悻的回过头来,使劲的攥了一下手里的帕子。面对那人,锦华感情很是复杂,不管心里有多恨,却怎么也干不出让他难堪、报复他的事情来。这真是太讨厌了!
前世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偷偷的出来摆摊卖过字画?可怜自己竟然完完全全的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自己这个为人妻子的做的究竟得有多失败啊!
而且这个问题显然无处去寻找答案,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锦华正低头一阵莫名的懊恼,一个响亮的声音忽然在左近响起来,“是刘家二婶吧?我也是台子镇的,是西头老张家的张大川。”
锦华忙抬起头来,一身褐色短打的张大川已经笑着挤过人群到了两人近前,看见曾氏就是一躬到地,神情十分的恭敬。
曾氏因为锦年跟他们家亲近,心里自然对他印象不错,见他如此大礼忙虚扶了他一把,也笑道,“原来你就是大川啊,虽然在一个镇子上住着,却是到今天我才认清楚你呢。起来,真是多亏了你照顾我们家锦年了!”
一番话的张大川有点不好意思,“二婶的什么话,也太气了些!乡里乡亲的,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看锦年又乖巧,又听话,比我家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弟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张大川嘴里这样着,眼睛却不由得看向曾氏身后。锦华跟在自家母亲后面正对着自己眼睛弯弯的笑,他便觉得脸上更烧得厉害了。
锦华能不笑么。这张大川可真会话啊,正好投了母亲的喜好。
做母亲的心理都是一样的。曾氏听张大川这么夸奖自己的儿子,明知他是有意奉承,心里也格外的高兴,看着张大川的目光顿时柔和了好多,就像是看一个自己喜欢的小辈一样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各走各的,张大川却忽然拦下了两人道,“二婶,我。。。一直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
曾氏看他慌的满头冒大汗,眼睛左躲右闪,忙好心安抚道,“你别急啊,有什么事你慢慢。”
张大川咬了一下牙,终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连珠炮一般的出来,“我想让锦年教我们兄弟几个读书识字!”
曾氏着实吃了一惊,迟疑道,“行倒是。。。没什么。。。不行的,不过,锦年不过是个小孩子呢,他学识浅薄,自己都顾不过自己来,又岂能当得了你们的先生?!”
张大川脸都涨红了,急得连连摆手道,“二婶您可别笑话我了!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一家子人,老老小小一大帮子,却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锦年跟我们比,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了!有什么教得了教不了的!”
曾氏本不大情愿让儿子在学业之外再分心去做别的,但见他言辞恳切,神色间十分认真,心下想到他的家境,怜悯之心大起,不愿意直接拂了他的意,只好道,“这事不是小事,我做不了主,还是要回去同你二叔商量一下方能决定。”
张大川一连声的应道,“好好好,行行行!我回去等着就是!”罢又拱手执礼相送,而且是一躬到底,腰深深的弯着,神情更加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