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
屋内静了几瞬,随后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进来吧。”
闻言,谢青章推开门,撩开帘子进屋,又妥帖地将屋门带上。
屋内,孟桑已经褪去鞋袜,头朝里侧躺在床榻上。她听见身后的动静,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犹犹豫豫地转过身来。
孟桑看着一脸温和笑意、包容体贴的自家夫君,心中倏地静了,那股烦躁也忽然消失不少,旋即涌上来许多说不清缘由的委屈和愧疚。
她瘪了瘪嘴,耷拉下眼皮,伸手去拽谢青章的衣角,但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谢青章看她眉眼间舒展许多,心下一定,即便瞧见孟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也没有那么着急了。
他在榻边坐下,单手将人半搂到怀中,低声哄她:“水中添了你最喜欢的桂花蜜,喝一些吧,好不好?”
闻言,孟桑无声点头,就着对方的手喝了几口碗中的甜水。
喝着喝着,孟桑心头的委屈和愧疚之情更重,鼻子深处浮现一股酸意,眼眶也红了。
忽然,“啪嗒”一声。
一颗豆大的泪珠砸进碗里,与甜水混在一起。
谢青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声,当即把碗放到一边,双手搂住孟桑,柔声哄她:“怎么了,是蜜加得不好吗?太多了,还是太少了?”
“无妨的,我再去换一碗就是了。”
话音刚落,怀中人就猛地往上扑,平日里总是带着笑的脸上哭得梨花带雨。
孟桑心中情绪起来,顾不得太多,不停抽噎:“是我不好!明明,明明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可我……呜呜呜,可我就是忍不住!”
“阿章,我不想这般胡乱发脾气的。我,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呜呜呜……”
这一番话入耳,谢青章是又疼惜又觉得好笑,连忙将人抱住,并且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孟桑的后背:“无妨的,无妨的……桑桑会因为胡姬而不快,究其内里,是因喜爱生出独占的念头。”
“夫人这般情深,我因此觉得欢喜还来不及,怎会生你的气呢?”
孟桑哭哭啼啼,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来,杏眼眨啊眨得惹人生怜:“真,真的?”
谢青章笑了,俯身吻了一下她眼角的泪痕。
“千真万确。”
孟桑好受许多,哭声渐止,理智也慢慢回到脑子里。她回过神来,看着谢青章含笑的双眸,想起方才的场景,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耳尖与眼尾一般红红的。
与其同时,她再度听见外头断断续续传来的乐曲声,当即情绪再度上头,面色一臭。
见状,谢青章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他莞尔一笑,开口问道:“夫人想不想看跳舞?”
孟桑立马会意,飘到宅子外的注意力悉数被拽回到谢青章身上,眨巴眨巴杏眼:“夫君,我只想看你跳。”
上一回看谢青章跳舞,还是刚成婚的那几日。后来,他们随着孟知味二人出长安,又在大雍各地游历,渐渐就没有空暇折腾这些了。
孟桑在记忆里搜刮了一番谢青章的舞姿,忍不住咽了咽津液,心中发痒。
那,那确实是挺好看哈……
嘿嘿……
谢青章见她面上转晴,便晓得自己这一招使对了。
顾及着外头还有叶柏在,他并不准备闹出太大动静,直将屋内一些物什搬到墙边,随后脱了外袍,松了松领口、袖口。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一举一动甚至隐隐切合外头的乐曲声。
孟桑看着眼前美男脱衣的盛景,心里发痒,压根顾不得什么劳什子的胡姬,而是一骨碌坐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谢青章的一举一动。
做好准备之后,谢青章侧耳听了一会儿节奏欢快的乐曲和鼓点,随后勾了勾唇角,倏地脚下发力。
胡旋舞,光看字面意思便也晓得,这支舞蹈与旋转有关。一开始,多是美貌胡姬穿着色泽鲜艳的服装,发间、腰间佩戴锦带或珠串等首饰,转变各种姿势来不停转圈。后来,这支女子独舞渐渐变得男女皆宜,甚至演变出集体舞。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