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们威胁了他?”
“不是吗?”
“当然是。”那男子冷笑一声,“谁也没料到这姓张的老家伙骨头还真硬,几十个镖师的命在我们手里,他还不肯按我们说的做。”
“你们本想让他如何做?”
“这你就不用管了。”
“但我知道一点,你们的目的并未达到,而你们却又不想放弃这样一个要挟永顺的好机会,所以你们把他未说出口的话换成了黄金。”
“这你也知道?”
“我本来也只是猜测,用黄金将他的镖师换回,这倒确确实实是一单人镖。”段情寻喝了杯茶,对青黛道:“他真的是来杀我的?”
“你难道还不相信?”
“那你是谑浪门的人?”
“那自然是。”
段情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你希望我们是?”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七夕前的某一天,你令水青黛趁我和老观都不在的时候,夺得徐篆辛的同情,好混在我们的身边,监视我们的行动。老观的神秘失踪必然引起了你们的恐慌,也使你立马感到我与老观的存在也许不会帮助你反会毁了你的大计,于是你便下令,让水青黛和许丛儿找机会除掉我二人。那天夜里,许丛儿按计前往小楼,一来是想探知与我见面之人究竟要说些什么,二来,也要为我能顺利喝下那碗九宫断肠草埋下伏笔。不料我所约见之人并未到达,只是派了一只信鸽前来报信,预先守候在楼下的人随着这只信鸽一路追踪,竟出乎意料的找到了一直下落不明的老观,当他们得知老观已经知道了你们与张镖头所做的交易后,便在江畔将他杀害灭口。”
“你说的倒还真是不错。”
“可你没有想到我虽喝了九宫断肠草竟然大难不死,被一个神秘人引来的徐篆辛等救起,于那暴风骤雨之夜硬生生的捡回一条命来。”
“你没有死,确实出乎我的意料。”男人说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水青黛。
“得知老观的死亡,我便将篆辛的事抛到一边打定决心,要到北边找你们谑浪门问个清楚,而你没有想到是,我竟然会提出将水青黛顺路送到苏明轩那里,一旦如此,水清黛的身份必将暴露无遗,于是你们便一手策划了江上遇袭这场闹剧,将我引至此地。”
“你说的倒也正确。”
“可你有几点却未曾想到。”
“哦?”
“你不知道,水青黛来的那天晚上,老观曾在给苏明轩的信中,顺带着提及此事。自此,我们虽不知她到底有何目的,但也并非对她没有防备。”
“你从那时就……”
“我当时也想,你也许真的只是希望我们可以收留你,所以才编出这么一了段谎言。就连我在小楼意外的遇见许丛儿时,我还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而已,为此我也找了很多理由,试图说服自己相信,你绝不会是将我那晚的行踪泄露出去的人。直到……直到我在坠锦阁中,看到了许丛儿身旁那个侍女,我才不得不怀疑,你确实是为了某个人或某种势力才来到我们身边的。”
“你怎么看出那个侍女就是我……”
“眼睛,你的眼睛。”他仰脸望着横梁,自己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
“眼睛。”她瘫坐在那里,泪,已流出。
“当然,事后你的一番说辞,则使我的怀疑得到确认。”
“怎么?”
“那日我走后,便再没有人见过你,那段时间你又去了哪里?你若真的没有出去过,为何小观告诉我那天你进来帮忙时,头发会是湿的?”他停了一下,仿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良久道:“老观的死,让我感到了事态的紧迫,然而牵扯进这件事的势力实在太多,贸然下手,怕是会出大差错,所以我便想出个抛砖引玉的计策,想办法,找到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抛砖引玉?”
“不错。”
“我那日白白喝了那碗穿肠的毒药,却也不知许丛儿到底是何方神圣,所以只好用这抛砖引玉之法,将你们的身份套出。”
“可惜,今日不管你引出了什么,你都注定要死在这里。”
“当真?”
“你也许还不知道,这家店就是为你而准备的。店中的每一方桌椅,每一副碗筷,每一个茶杯,甚至每一个馒头里都已涂了无色无味却可以要人命的剧毒,今日,就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逃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