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以一种异常尴尬的方式悬浮在半空中,一个一袭墨衣,身姿挺拔;一个像是斜倚着什么似的,半仰着;血还在滴着……
“呵,就知道,无论时隔多少年,本座还是会输给你……”无怨无悔得输给你,不深恨,只有深爱……
“羽——”倾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拔出凤之刃,羽就一定会死,如果不拔出来,他一样会死,“羽,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逃开?你……应该是有那个能力的吧,就像五年前一样。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呵呵,阿玥,因为是你啊,因为要杀玄邪羽的是你楼倾玥啊……
“又如何躲?”玄邪羽反问,随后竟轻笑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却是那般真城,“阿玥,你可知,本座从不知道怎么躲你,也躲不了,更不想躲……”
“羽——”如果说沉默是最好的回答,那么此时此刻,倾岄开始厌恶人类的语言,他讨厌这种怎么也说不清楚的感觉,最后的最后竟缓缓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这是世上最最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带着凉薄的血色,将人狠狠伤害。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说什么。
当年没有过去的楼倾玥,唯一的温暖和依靠,仅仅只有玄邪羽一人,再无其他,这才是他心甘情愿自委身为镜殇宫楼护法的原因。
只因,很久以前,是这个一身红衣,极尽魅惑的男子,用一双难以掩饰的火红色狐狸眼,一眼就相中了奴隶市场上的楼倾玥。
那时的玄邪羽只说他爱极了楼倾玥淡漠的性子,那般漠然,好似人世间的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想要这种不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人,只因玄邪羽觉得,总有一天,这个人会与自己并肩而立,将那些仇人屠杀带劲,这一天,他毫不怀疑,终会到来。
“呵呵,没关系……君无痕说得好,我爱你,与你无关。你不必介怀,那只是我的事,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噗……”
玄邪羽飞出出一尺的距离,让凤之刃完全离开自己的身体,血喷涌而出。
那样唯美的血色,好似在银河也开出了地狱之花,火红的一片,却转瞬即逝,抓不住,留不住。
只因,生命也在流逝……
“羽——”
天空中响起了楼倾玥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似凤鸣似狼嚎似虎啸,那般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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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地下城出来,凤凰和云浮子只看到一片血腥。
果真是母女连心,眨眼之间,她就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此刻的白亦紧紧搂着云瑾墨,蹲坐在血污中。这一刻,她再不会放手,她怕一放开就会像三年前一样,亲眼看着绝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而她,无能为力。
她无法忍受再一个没有绝的三年,也无法经受记忆中没有绝的日子,她会崩溃的。白亦若是没有了云瑾墨,她身上坚强的外衣便会脱落,变得脆弱不堪。
玫瑰若是没了字,只有供人采撷碾碎的命运……
“绝,我不许你抛下我,不许你离我而去……你说过的,你说过的,再也不会离开我的,难道你还要这么残忍地扔下我吗?知不知道,每一次失去你,我就会心碎……绝,你忍心看我心碎吗?”
她亲吻着云瑾墨的唇瓣,轻轻说着,泪早已滑落,和着血水,流过两人的舌尖,是苦涩的甜美的。
“云郎,怎么办,她哭得好伤心。”
云浮子揽上凤凰的腰肢,“凰儿不是已经有办法吗?告诉亦儿便是。”
“可是……”
云浮子浅浅一笑,“她是你的女儿,可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啊,她知道什么选择是对什么选择是错,或者,有时候,她明知道是错,却会做出那个选择。”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跟女儿相见,若是……我真不想再跟你们分开。”这个世间唯一的、高高在上的女皇透露出百种不愿,千分不舍,却也有万分地不忍。
“凰儿,”云浮子紧紧地抱住凤凰,“你还有我啊,亦儿她却已经不能再失去陌儿了,她会承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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