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开始修习神剑诀之时,师父没有说过其中凶险之处,而且自己也以剑为乐,加上自己性格坚韧,春夏秋冬,从不懈怠。『,
故人对力量的追求,莫过如是,就算是剑堂上代堂主,明知此事不可为而为之,最终惨遭横祸。
如今神剑诀带给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就算田卅是世间成名已久的大家,也不过一招之敌,这种感觉,一般人又怎会弃之如敝屣。
秋心暗自思量,若真的能够再无苦难,再无纠葛,他宁愿选择失去神剑诀,但是他心中隐忧的便是。
若此法有用,师父为何不选择自废武功,这心魔来临具有前兆,并非一蹴而就,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来决定。
秋心对谷藏锋的了解异于他人,不是那种私心甚重的人,亦不会冒险为之,他为何又要沦落到那般身名俱丧的下场。
收起这些心念,怀中的青寻气息平稳,已经睡去,秋心将棉被盖好,又加了些炭火,走出了木屋。
旁边树屋中还有人影晃动,道先并未入睡,秋心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手中捧着一卷残破书籍,让道先看起来多了几分夫子书生的气息。
听闻响动,道先抬头望了一眼秋心,又低头沉浸在书中,秋心待了片刻,道先才说道,“谷藏锋一代侠者,武功之高,无人敢樱其锋芒,想不到还是饱读诗书之辈。”
道先手上的书很破,翻过这一页就好像要脱离掉落,秋心自小就知道师父藏书很多,若不是自己无意中接触了剑道,自小练武强身,恐怕此时会像京墨一般成为书生吧。
“师父在此多年,除练武之外,唯以圣贤之道教诲晚辈,所藏书籍囊括万物,必不稀奇,文武并重。”
道先又翻过一页,看来对此书很感兴趣,看得十分认真,“如此说来,在这山上必然少不了乐趣,怎么样,想好了什么时候动身么?”
秋心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坛酒,还未开封,就连上面的泥封都保存完好,拍去泥封之后,秋心为二人斟上。
“在下想知道,在菁芜州,三元镜之处发生的事情,你是否早就知道?”一口烈酒径直灌入腹中,秋心目露锋芒,直指道先。
道先目光依旧停在书卷上,轻抿一口酒,“何来此问?”
“三元镜中所蕴含的阳土之息宏大无比,天外陨石所造幻境惑人心智,青寻身无武功,为何能够先于我醒来?”
要说当时那里武功最高的人,便是玄缯,可是玄缯与自己无亲无故,必不会多此一举,思来想去青寻的消失,也只有道先能够做到。
“冥冥之中的天数使然,就算老道当时知道,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只是能够知道,却难以改变,我只是要你明白,如今的一切,都不是你能够改变的,唯有顺着轨迹,一步步向前。”
一滴滴酒跌入酒杯,还有几滴溅到桌上,“如此说来,无论做与不做,结果都是一样,那前辈为何要以青寻作为筹码,非要在下前去耀州不可?”
秋心这一句说完,道先终于抬起了头,略带赞许地看着秋心,仿佛秋心此刻所说,才是事实。
自从自己下山以来,道先始终弥漫在自己周围,不曾散去,试问一个能够在青州洛城待了十年的人,会出现的东边的菁芜州。
试问一个云淡风轻的道人,会与天下诸人有联系,试问一个无亲无故之人,缘何数次指点自己,不惜以养女作为代价。
若说此事皆是蓝沐月所托,秋心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来此处,是为了向道先要一个答案,要一个真相。
“你想得没错,我道先谋划这么多年,就是想要寻找一个身具神剑诀之人,进入神医谷旧地。”
“李道林是你的师弟,是也不是?”秋心一连三杯烈酒,脸上已泛绯红,而道先也不示弱,三杯酒顷刻将无。
“是。”道先将书从手上放下来,动作极慢,平整地合上,放在桌上,即将枯槁的手掌握着酒杯,在桌上发出滚动的声音,而他那双沧桑的眼睛,正对着秋心。
“你与他谋划之事,是否是同一件事情?”李道林在石窟中所说覆灭正道的言论秋心到现在还记得。
虽说自己对天下正道已经没有了好感,无论是泰山隐宗,菁芜观,天山,都配不上正道二字。
但是自己所见的魔教,却是**裸的血腥,南疆之中,苗寨之内,炎硎对苗人毫不留情,不为自己杀人而寻找道理,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