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眸光交错一碰,迅速想起了国师生辰那日发生的事情。
若说唐韵是因为这个记恨了萧芷溪,之后设局想要置她于死地,这可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皇后叫萧芷溪哭的心烦,刚准备开口,却看到一旁的乐正容休突然抬起了头,酒色瞳仁中似乎有冷光一闪冲着她微微一笑。
皇后只觉得被那人盯着一笑,似乎一下子便闻到了地狱中浓烈的鲜血。于是,立刻闭上了嘴。
柳明萱幽幽叹了口气:“又要偷东西,又要将人打晕了拖去后殿,还得算准了时间叫人来起赃。这丫鬟可也真能干!”
“不过是件小事问来问去的着实叫人心烦,依本公主看来也不必问了,但凡与这事有关的统统拉出去砍了,又省时又干净。”另一道女子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
唐韵眯了眯眼挑眉看去,说话的女子坐在柳明萱上首。方才她并没有仔细去看,听见那人说话这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女子年龄不大尚未及笄,身上穿着流云锦的宫装,绣着百蝶穿花的绣样。大殿里面有些闷热,她便将白狐皮的披风脱了,交给个宫女抱着站在她身后。
细看过去,女子眉眼很是精致,身段并不似北齐女子一般修长结实。反倒有种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温柔,小鸟依人般娇小可爱。
听说,已故全贵妃出身自江南大世家,这女子若是没有猜错该就是六公主——宗政如茵。 见唐韵朝着自己看过来,宗政如茵便也直直迎上了她的目光。唐韵分明看到,她眼中有杀意一闪而逝。
“今天原本是个好日子,这般吵吵嚷嚷的着实无趣。母后,我瞧着这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家里头的小恩怨还能弄到宫里来了。不如都砍了,谁都不冤枉。”
柳明萱敛了眉目,显然对宗政如茵这个说法很是赞同。
唐韵眸中冷芒一闪,宗政如茵定然是不放心偏殿里的人,是以才会亲自过来盯着。
方才一直没有开口,却在柳明萱暗示了她和秋彩萧芷溪都有可能去了偏殿之后,突然就开口了。一开口便要将她们全部斩杀,竟是不问情由。
这摆明了便是宁可错杀不可放纵,但凡有可能发现她秘密的……一个不留!
但后殿发生的事……柳明萱如何知道的?
“如茵。”皇后淡淡开口:“这事还没问清楚呢,这般喊打喊杀的如何使得?”
宗政如茵一听见皇后并不打算动手,眉目之间便闪过一丝焦急:“母后,这些人都敢偷到咱们宫里来了。是将咱们都给当了傻子来耍弄呢。这般的张狂若是不给点子教训,咱们皇家可哪里还有半分颜面可言?”
皇后眸色一闪:“那便……。”
“皇上有旨,新年在即普天同庆,不可妄开杀戒!”
乐正容休捏着块点心扔在口中,点心的味道显然很是叫他满意。于是眯了眯眼神色越发的慵懒,但说出的话语中却仍旧如同带着煞气般阴沉。
皇后脸色一白,眼中的恼色却飞快消失,淡笑着说道:“国师说的极是,今日原本就是不该见血的。何况当中情形如何并没有真的弄清楚,蕙义可还没有说一句话呢。”
宗政如茵眼底便带出一丝恼怒,狠狠咬了咬牙,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袖口却叫柳明萱不着痕迹扯了扯。于是,便缓缓低下了头,但那眼神之间分明很是不甘。
唐韵这才微微一笑:“你们说了这么半晌,我竟是不知到底丢的是什么东西呢。娘娘,可否叫蕙义也看看赃物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若是没有记错,那时候萧芷溪手里面攥着的分明是一条帕子。怎的如今听着倒像是个了不起的玩意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
皇后点了点头,庄姑姑便端着个托盘朝着她走了过去。唐韵低头看去,托盘中放着那条她见过的撒花帕子,帕子正中放着只镶宝缠丝倒垂莲花簪。
这簪子?
唐韵眯了眯眼,样子瞧上去并不打眼,不过是寻常一根簪子。但,你若是要细瞧,那簪子上用到的宝石分明极是剔透,纯净度相当的高。
唐韵用帕子包着簪子拿起来瞧了瞧,簪子的手工很是精细,并不是寻常市井手工作坊的技艺。而且,在簪子根部烙着个不起眼的珍字。那个字可是宫里司珍房的标志,代表着这只莲花簪是百分之百如假包换的宫廷出品。
“郡主可是瞧清楚了?”庄姑姑得声音陡然低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