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姜导演果断说,“多找几块硬的反光板,再找几根绳子来,快!”
这一次,凭借几块反光板叠在一起的硬度,答雅终于慢慢被撬了起来,远离了流沙这头饿兽的凝视。
逃出生天,答雅伏地放声痛哭,被送回酒店休息检查。
晚上,才挂了任佳茵打来的安慰电话,就接到了江伦的。
答雅颓丧地对江伦说,如果她后续真的出了意外,《沙生》八万的片酬,请他给叔叔汇去一半,剩下的都自己留着,也不枉相识一场,劳他帮了这么多。
江伦这样好脾气的人,难得在电话里发了脾气,“否极泰来,我要你的钱做什么,少说这样晦气的话!”
又过了一个月,答雅每天依然照常拍戏,她面上一派自然,像真的没心没肺忘性又大的孩子,实际每晚回到房间,她都会止不住的眩晕呕吐——那片沙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往后几十年都没能治愈。
但答雅仍在咬牙硬撑,行百里者半九十,呕吐算什么,她死都一定要把这部戏拍完。
可能人被逼到极限,真的会爆发出无限的潜能,答雅见沙就怕,反而迫使她每一次都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状态,以尽早收工,减少在沙地上停留的时间。
在她和严决的戏份快要拍完的时候,胡老师回来了,来拍最后一段全电影的高潮。
摄像机对着胡老师的时候,她依然拿出了无可指摘的演技,但私下里,她变得沉默而敏感,没有她的戏份,就长长久久的坐进保姆车。
答雅、严决、胡老师的最后一场戏,导演苛刻得过分,一个动作,一个语气不对,就要求从头再来。
第十八遍,大家的状态已经疲惫而机械,再没力气思考每一遍之间有什么区别,一口气吊着,凭借着意志在撑。
“action”
男孩和女孩牵着手,从沙漠中散步回来。眨眼间,愤怒的母亲冲上来,把男孩撞倒在地,提刀疯狂的捅刺,男孩扭身与母亲厮打,力竭倒在血泊之中。
站长报了警,母亲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女孩跑出卫生站,在沙地上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导演瘫在椅子上,以手拭泪,“cut,过。”
过了?还是要准备下一遍?答雅呆呆的看向导演,严决也目光呆滞。
导演又说了一遍,“《沙生》剧组第五十九场,也就是最后一场,过了!”
电影主创团队应声都冲出来,大家紧紧相拥。
答雅的泪涌出来——结束了?结束了!这样一个瑰丽惊悚的梦境,这样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她的第一个主演角色,她作为“女儿”的人生,短暂又漫长的七个月,遗憾或完满,都结束了。
韩姜导演走上来抱她,这位片场暴君,此刻也眼底濡湿,他对答雅说,“你是《沙生》最美丽的意外,坚持下去,答雅,你会大红特红。”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