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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28（第2页）

她随口讲几句俏皮话，季昀便笑意更浓，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叩击，打出两三旋律。外面的雨停了，窗子上结了白雾。

裴颜星很少见到这样的他，愿意谈天，会开玩笑，甚至偶尔有些活泼的小动作……她看着他映在窗上生动的侧颜，被流淌下的一颗颗雨水割裂。

她忽然觉得，或许一直以来都不曾真的懂他。

约会的最后一站是海边堤岸。

跨海大桥下有着z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夜幕中灯光闪耀，红的绿的蓝的连成一串，顺着海岸线渐渐熄灭在视线尽头，沉入比天更黑的海水里。

雨停了，地面是湿漉漉的。裴颜星手扶着堤岸一侧的路灯转圈圈，用鞋跟在石板的缝隙中踩水，先前喝过的清酒开始在血液中游走，酒意上头。她手里还捧着没喝完的小半桶纸杯装扎啤。

仰头饮下，清凉的啤酒伴着海风涌入胃中，激得人打了个寒颤，她无视过季昀“别喝这么快”的善意提醒，将啤酒一饮而尽。

不远处有个垃圾箱，裴颜星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跳跳地向前，而后一个帅气的抛物线将纸杯丢了进去。

“十环！”纸杯不偏不倚地打入可回收箱，她高呼胜利，潇洒地向季昀甩手，然后打平手臂踩着地砖的中线走，好像在过独木桥。

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喝醉了。”季昀上前扶住她，她的双臂本就张开，他单手从肋下挽过她后背，两个人好像拥抱的姿势。

裴颜星笑着推开他，又回到路灯的怀抱，身体一侧撑着金属杆，又不顾潮湿的将头也枕过去。

“我没喝醉……需要证明一下吗？”

她眼神迷离，唇角带着笑意问道，然后不等他回答，又一幅准备揭晓答案的样子。

“我知道你要离开了。”

她话音一落，季昀原本无奈的表情转为惊愕，而后陷入沉默。

海风吹过她的发梢，她忽然觉得眼皮很沉，眨眼间他的身影忽暗忽明，她想用心琢磨他的表情，此刻却也觉得有点儿累。

“你看，我就说我没喝醉吧。”她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靠近，勾起他手指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仍然很僵硬。

裴颜星忽然不想寻求一个解释，他的反应已经是答案。

“可以不走吗。”她咽下了这句话。

她慢慢贴近他，踮起脚尖，季昀低头落下一个吻来。

不远处的酒吧里传来疯狂的欢呼声，许是乐队刚刚结束了谢幕表演。很快，众人从酒吧中倾泻而出，又散成三三两两的队伍，仍在延续着今夜的热闹。

人声鼎沸中，他们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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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裴颜星顶着头痛和鼻塞。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屋子，顺着光线一直向下望，扫过空气中的尘埃点点，穿透玻璃花瓶变得五光十色，再归于床头柜上的一点银白。

是季昀摘了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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