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在亥时回到王府,小乔已经沐浴过,简单梳了个发髻,穿着淡绿色雪绢家常服坐在榻上看书等他,赵瑜进屋,近身揽着她亲了亲,小乔闻到酒气,笑着说:
“怪道不回家,原来在外边喝酒高兴着呢!”
赵瑜说:“和属下们议完事在部司里随意吃点饭,喝了几杯,没去别处……你沐浴过了?”
小乔点头,在他怀里一边动手替他解开外袍,一边笑着说:“外边闷热,定是出了不少汗,又喝了酒,我让她们放好温水在玉池子里晾着,泡个温水澡除乏,放了冰盆在旁边,不会很热的!来,我陪你进去,帮你把头发洗了!”
赵瑜听见说内室有冰盆,不让她进去,把她按回榻上坐好:“在这里等着!我自己洗,出来你替我擦干头发!”
海棠在一旁道:“奴婢们服侍王爷吧!”
小乔看看她:“去吧,帮王爷梳洗头发,沐浴更衣由他自己来!”
海棠便领了小羽随赵瑜一起走进内室。
等赵瑜收拾干净出来,小乔晾了温温的茶水给他喝,丫环们退下去,关上房门,赵瑜就把今天下午的事跟她说了。
“幸好你与我提及,我让人找了沈八来问话,他所说的情况正是我们想要知道的!军探不及他们知道的细密详细——沈八当年也亲自走过那条古道,据他的描述指点,在众参军的帮助下。画出详细路线图,作了标志,又将进入南夷地带应该注意的事项、一些禁忌都说明清楚,凭这些,我们或会改变战术,作另一番举动……此次南夷六国纠结起来攻进边城,占去不少地方。这一次是让他们钻了空子,边城方圆几百里内被瘴气笼罩,发生瘟疫。瘟疫传入军营,边防驻军将士病倒一大半,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只好节节败退。威义侯率援军前去,虽然有军医和经验丰富的太医相随,却也抵挡不住疫情,援军未接触敌人,已有人感染病症。沈八为我们提供了一些防护举措,听起来匪夷所思,他说是南夷人最惯用且最有效的法子!”
小乔点头道:“如果是瘟疫防治,你大可以相信他,那些方法我也听他说及,拿去问过冯老。冯老一解释,也就明白了,冯老还作了些补充,防治起来更周全些!”
“怎么解?”
“嗯,说来话长。要一样样说……”
小乔扳着手指头,一双水灵灵的美眸波光流转,潋滟生情,赵瑜心头荡漾,哪里还听得下去,笑着把她揽抱起来:“明天再给我说。现在睡觉去!”
小乔搂着他的脖子:“明天我给你写出来,你可以拿去给太医们瞧,他们会懂!”
六月初至六月中旬,忠义侯府给附近几条街的印像是一直在办喜事,事实也正是如此,黄继盛封了侯爵,府第要依制拓宽,而黄文正的婚期已是拖延许久,不好让刘家抱怨,且有韦汉柏督促,黄继盛便与老太太和林氏商量,索性赶在假期内将儿子的妻妾们都接进门来再说,做完这一件,进入七月再慢慢打理府第扩建之事。
黄文正和刘小姐如期完婚,十天后韦秀云进门,许是当初二人有什么约定,韦汉柏毕竟看着韦秀云长大,心里未免怜惜,应也对黄文正有所嘱咐,黄文正便与刘氏商量:名份是妾室,以平妻之礼纳接。
刘氏点头答应了,新婚燕尔,她不想拂逆夫君之意。
因此秀云之后,也能隔了五天,才迎进沈家女儿沈秋萍。
沈秋玉到底未能如愿,哭闹一场,沈夫人帮着女儿说话,沈莫言恼羞成怒,一顿斥骂——自家儿子没本事,想谋前程就只好攀结权贵,给个庶女进侯府已经是委曲求全了,怎能让嫡女作妾?在同僚面前怎么自处?沈某人还没落魄到那种地步!
黄文正三个妻妾进了门,只觉尘埃落定,好歹松口气。他对正妻刘氏很满意,贤惠知礼,温柔大方,凡事拿去与她商量,既有自己的见地,又能以他为主,多顺从于他,这才是贤内助的典范。
因而对刘氏也很体贴入微,照顾她的情绪感想,秀云、沈氏进门,完全由刘氏作安排。
秀云是他错牵来的妹妹,虽然因她弄丢了文娇,她的悲惨身世确实也够令人糟心,初始的怨恼守后,对她只剩下怜悯,自然而然地负担起她的一切,少年时期第一个让他有所牵挂的外姓女子便是秀云,这辈子她非要跟着他,不离不弃,那也是命中注定,除了不能给予她正妻名份,别的,尽他的能力吧,只要他有,少不了她的。自小一起长大,他知道秀云性子,她只有躲在一边享富的命,做不到当家主母的那一份宽厚大量,从来都是被妹妹小娇压得死死的,她就像他养的一只小猫,只认他一个,需要他的宠怜。他自是不会遗弃她,只要她不走,便疼她怜她。